“明石,我听深田她们说,今天高等部好像来了一名新老师。”友人在身边如此言道。
“嗯……教的是什么课程?”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虽然对于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朋友的话语我也不好无视。
“似乎是和森野老师一起负责教授我们美术。”
“嗯……”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过,你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些?”
闻言,清野捂住嘴轻笑了几声,“因为据说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先生。”
“你呀……”
我无奈地摇头。
不过,这也着实是一件怪事。
在圣心,并不是不曾有过年轻的教师,但几乎清一色是女人。
不如说,在圣心这样的女校,能见到年轻的男子反而是罕见的事。
虽说不曾明文规定不得录用年轻的男性教师,但在学生的认知中这一直是约定成俗的惯例。
至于理由,自然是为了杜绝师生恋的发生。
毕竟作为帝的母校,一定程度上也象征着帝的颜面。
如果闹出什么丑闻,只怕是会发酵成不得了的大事。
对于学校来说,这完全是不必要的风险。
一向顽固、保守的圣心因为某人而发生了改变……
在女校一成不变的生活当中,已经算得上是一件新奇的事。
也难怪清野会显得有些兴奋。
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在快要变得空空如也的心中,唯一残余下来的只有她的事……
明明心底渴望着与她相见……却又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甚至还刻意避免着与她在l上的交谈……
也许……是害怕被她察觉自己对她的依赖。
当初之所以能够和她成为独一无二的挚友……
现在想来,兴许是因为所有人中唯独我不把她当成偶像来崇拜。
真正的今川……与其说她纤细而又温柔,倒不如说只是个胆小鬼。
自幼年时起就一直为身边的人所憧憬、歆羡……
不论行至何处,都沐浴着无数的褒扬和赞美。
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算是一种幸福?
在我看来……
那唇齿间流洩而出的溢美之词,于她来说反而更像是一种诅咒。
无论身在何方,都要受到世俗的舆论的监督。
这样的人生……
根本没有半点自由。
连平凡地老去也做不到……
若仅是如此也罢。
更加令人无可奈何的是,对于自己身为公众人物的责任,今川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因为害怕让那些喜爱着她的国民失望,所以时刻扮演着所有人都喜欢的形象。
甚至就连文部科学省都希望她能够作为现代中学生的标杆而作表率……
开什么玩笑!
就因为她不懂得拒绝……所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都要压在她的身上?!
说句大不敬的话……
令所有国民都满意这种事,即便是当今的帝也做不到。
或许正是承受不住这种重压,因此今川才那么突然地病倒……
心急火燎地等到打通了电话,才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回答。
“没事的……”
“小静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点感冒……”
“嗯……”
“我想……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到学校了。”
人人景仰的今川小姐……却是连谎言也说不好。
尽管之后也在l上与她有过多次交谈,但每次在不经意间话题就被她给岔开了。
聊天时的态度也看似一如既往,宛若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可是我作为她唯一的朋友,怎么可能看不破这种伪装……
然而,除却关心之外,我什么都帮不上忙……
我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
想到这里,心底难以抑止地起了悲伤……
神啊……
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这份祈愿……你能够听得到吗?
拜托了……
不要让她…不要让今川的未来变得像我一样……
往后的事……已经记不大清了。
当时也没有心情去想……
只记得在响彻四方的圣咏停歇以后,我们按照往常的次序进入了礼拜堂。
然后……晨祷开始了。
圣堂的最前方,是面对着众人的耶稣受难像。
赤裸着上身的基督四肢被钉于十字架上,仿若已经死去的模样。
在其前方,是俯伏跪拜、神情悲哀的十二使徒像。
垂怜之圣母站在诸圣徒的中央。
据传,这些雕像皆是“人间国宝”——雕塑大师渡边怜世的遗世之作。
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这尊垂怜之圣母像。
正式的称呼似乎是叫“白之圣母”。
至于到底为什么是这种叫法,时至今日也早已经说不清了。
不过……还是让我感到有些异样。
既然这尊雕像是叫“白之圣母”的话……难道还有与之相对的“黑之圣母”吗?
念及至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想必是自己太过多想。
回过神来的时候,晨祷已经进行到了讲经的环节。
经文是《旧约·创世记》里的一章。
讲述的是神从天上降下硫磺与火、将罪恶的大城——所多玛和蛾摩拉倾覆的古老纪事。
……
那两个天使晚上到了所多玛。罗得正坐在所多玛城门口,看见他们,就起来迎接,脸伏于地下拜,说:“我主啊,请你们到仆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