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藏头露尾地躲在那里?!”徐方圆刻意让自己显得惊恐地大声喊了一句。
他心里明白,对方之所以让自己看到那月光下的阴影,绝不会是因为大意没有发觉的原因,而是出于刻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主动产生各种不安的联想,从而激起他心底的恐惧。
如果他只是一个初入学园的新生,或许真的就会被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怖给吓到胆战心惊,以至于内心产生极大的破绽,甚至连正常的逻辑推理都因由思维混乱而无法顺利地进行。
可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羊”或是被学园安排在考核中的魔怪,还是……风林校区?
如果是前者,他固然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而假如是后者……那么他在谨慎地观察着那边的同时,还不可以轻易地发起攻击。
这很有可能会是风林校区的陷阱!
毕竟,在考核开始之时,学园就已经说明了这样一条规定:
此次考核将与其他校区联合举行,任何学生之间不可以互相攻击,一旦违反,则将对成功造成攻击伤害的学生进行抹杀处理。
这般的限定之下,一旦他被风林校区的成员所误导,误以为跟随在自己身边制造异常的东西就是完成考核所必须杀死的“羊”,因而兴冲冲地发起攻击,结果对方壬所伪装而成的“怪异”,只需承受一些轻伤就可以借助考核的规则而将他抹去。
因此,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发动攻击,实在是具有太大的危险性。
哪怕明知是敌,在自己受到对方切实的伤害以前,他也暂时会以防御为主,仔细地观察,直到可以完全确定。
尽管如此,但反过来,考核之中的魔怪也有可能会伪装成学生的样子来和他接近。
如果那些魔怪所伪装而成的是自己校区里的同伴还好,毕竟会有一些是只有同校区的成员才能知道的事情。
而假如考核之中的魔怪伪装成了风林校区的成员,那么徐方圆根本就没有判断对方真伪的依据……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风林校区的成员也许会使用时光商铺里的商品伪装成彼岸校区的学生,然后再轻而易举地让他看出一些破绽,这样就能诱使他将其判断为“羊”,从而发动杀机,结果却将他自己逼入死地……
以上两种情形,都会将徐方圆拖入到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因为如果自己分不清对方的真假,那么想要动手就有了很大的顾虑。
而对方则能明确自身的真伪,虽然对于他的身份或许依然会有怀疑,但是这疑虑至少比起他来要少上些许。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应对方式,是……”
这些念头在徐方圆的脑海中飞速地流逝,不断地转化为下一个难点或者谜题,三位一体的推演能力几乎被他使用到了极尽。
在他迟疑之时,那片阴影也离他越来越近。
终于……
一阵脚步声开始传到了他的耳里,轻微但却富有某种独特的韵律。
“没人能够体会那种推动我不断前进的情感。我最初体会到的那种成功的喜悦之情,就像一阵飓风一样,在我的内心翻涌澎湃。生死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理想化的界限,我应当冲破它们,让耀眼的光明倾泻到我们这个黑暗世界之中:一个新的物种将奉我为它的造物主,我将创造更多幸福优秀的物种。没有任何一个父亲能比我更有资格,获得我所创造的生命对我的感恩之情。这样想来,我甚至还认为如果自己能够赐予无生命的物质以生命,那么在将来(现在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我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是英国诗人珀西·比希·雪莱的妻子玛丽·雪莱所创作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中的语句?
对方之所以要念出这段话语,难道是想要证明……
念及于此,徐方圆将自己体内的灵魂源能向外辐射而去。
当源能触及那片阴影之后的本体,他勉强可以感应到一些模糊的心绪,只是大多的情感都被一股比他更加强大的源能之力所隔离,无法探清。
“这股力量……他真的是张林平?”徐方圆望着从拐角处走出的那个身影喃喃自语了一句。
“彼岸校区的朋友,我就说过我们迟早我们会再次相遇。”张林平微笑着向他说了一句。
徐方圆平静地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我可不怎么希望会见到你。”
张林平的脸上还是那抹不变的笑意,“怎么,难道苏兄和你们已经发现了许多与羊有关的信息?”
“没有,没有……自从我和他们分散以后就再也没有再聚,关于考核更是没有半点思路,更别提什么与羊有关的信息。”徐方圆同样微笑着说了一句。
“兄台怎么称呼?”
“叫我徐华择即可。”
张林平轻轻地点了点头,“华择兄,我这次出来见你,可是带有很大的诚意。毕竟,我们相互之间都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因此谁也不知对方会不会是由考核之中的魔怪所伪装而成的‘赝品’。为了使你相信我的诚意,刚才我几乎已经报出了自己的主修书籍。”
说罢,他平举着手心之中的课本,封面之上印有一个身材硕大的巨人,皮肤的颜色和肤质形同干尸,身体的各个部分都不成比例,狰狞、丑陋,仿佛魔怪之形。
闻言,徐方圆不禁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