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一出来,大家脸色都变了。
之前一直喋喋不休让收队的老刑警更是难堪——毕竟,要不是松哥他们坚持着继续检查娃娃,这断手恐怕只会和娃娃一块,被当做寻常辣鸡草草的焚烧或掩埋处理掉。
到了那个时候,本案连曝光的机会都没有,又有谁能给受害者伸冤?
就是等上十天半个月,受害者亲朋联系不上他了,报个案,恐怕也只会被当做失联案处理。
苏平脸色也黑了几分,原本只是看老刑警的态度有些不顺眼,也有点儿怄气的意思,仅仅出于谨慎,让松哥好好检查下,免得这玩意儿真是用来私藏非法走私物的。
看到那条缝时,他倒坚信了自己判断,觉得这些乳胶块绝对有问题,却也没想到里头竟然藏着个断手。
当然,仅仅一只断手,也无法证明受害人已经死亡。
“咳……”祁渊深吸口气,却险些被垃圾池弥漫的腐臭味给呛到,咳了两声后才说:“苏队,要不要仔细查查这些乳胶块,另外,这个垃圾池也有必要仔细搜搜。”
“嗯。”苏平颔首,看向松哥,说:“松,你给老荀打个电话,让他下立案决定书,另外带一批人过来。”
顿了顿,他看向中队长,说:“老刘,叫你们的人帮忙,把这垃圾池给我翻一遍,看还能不能翻出东西来!”
“明白!”
……
不多一会儿,高瘦民警又从垃圾池里翻出个半人大的毛绒玩偶,脏兮兮的玩偶背后有着明显的缝合线,还有这少量血迹。
松哥拍照后,当场将玩偶割开,又从其中取出一颗脑袋。
脑袋头发被剃光了,但看清秀的五官,依旧能辨认出死者为女性。
祁渊腮帮子瞬间鼓起。
“怎么?”这动作刚好被苏平看到,不由瞪了他一眼:“这关头你还有闲心思卖萌?大男人卖什么萌?真恶心!”
“……”祁渊险些被噎岔气。
松哥嘴角抽搐,瞥了过来,替他解释说:“苏队,小祁他怕是想吐。”
“想吐?”松哥皱眉:“接了多少桩案子了,还没点长进?”
“呼……”祁渊把呕出的气呼了出来,感觉好受多了,便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说:“还没见过长蛆的尸体,再加上垃圾池味道有点大,没忍住,抱歉,现在没事了。”
跟着他又转移话题:“脑袋被塞进毛绒玩偶里,这手法,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二十年前,发生在香江,轰动一时的y藏尸案。”松哥说:“我没记错的话,本案貌似跟雨夜屠夫案、跑马地纸盒藏尸案和屯门sè_mó案并称香江四大轰动案件来着。”
“对,就是本案。”祁渊说:“同样是利用玩偶藏尸,死者也都是女性,凶手会不会有效仿作案的可能?另外,我记得那桩案子其中一个凶手好像先被改判十八年,后又判九年,前段时间出狱了吧?”
“他14年就出狱了。”松哥摇摇头,说:“效仿作案的可能性倒是不小,毕竟经过影视剧宣传,那桩案子可以说是深入人心,广为人知。
况且,将尸块藏进玩偶、乳胶块当中,确实有可能被当做寻常垃圾处理,最终案情被彻底埋葬。要不是他错选了仿真娃娃当藏尸工具,偏偏碰到个敏感胆小的清洁工,加上我们没轻易下结论……”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瞥了那老刑警一眼。
老刑警干脆别过头去,不看这边。
没有个厚脸皮,也当不了老咸鱼。
“继续搜。”苏平将脑袋放在一边,用白布盖着,果断下令:“把垃圾池给我整个翻过来,仔仔细细调查一遍!还有,别只盯着这个垃圾池,附近其他垃圾池、垃圾桶,也好好搜搜。老刘,你们中队人呢?都拉过来。”
“全都在这儿了。”老刘苦笑道:“我们派出所加起来也就十多人,留了两个户籍窗口的同事值班,同时顾着下接警的事儿,剩下的人都在这了。”
“那就叫附近其他几个派出所的同事过来。”苏平说:“刚问过环卫工,上头对卫生抓得严,垃圾池每天两清。
这些东西,肯定是昨天傍晚六点,到今天清晨之间扔的,咱们得快些翻出来,否则被环卫工人清走就不好办了。”
“明白。”
……
转眼又过了二十分钟。
当凃仲鑫跟着荀牧赶到现场时,他们才堪堪搜到一颗头颅、左掌以及双足罢了。至于躯干、大小腿、胳膊则至今未能寻到。
或许也是因为这些部位体积相对较大,不好塞进玩偶、乳胶块等东西里头的原因,凶手以别的方法给处理了。
凃仲鑫大致看了几眼尸块,皱眉说:“没有找到腰胯部吗?”
“没有。”苏平摇摇头。
他也知道,在碎尸案中,对法医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腰胯部了,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盆骨。
盆骨在手,法医能迅速且精确的推断出受害者的年龄、性别乃至是否生育等一系列足以帮助锁定尸源的重要线索。
虽说这些线索,通过别的方面也可以做大致推断,比如依据五官大致判断性别,根据牙齿磨损程度推测性别,但都没有盆骨那么全面、精确。
“指纹也被磨损了啊。”凃仲鑫抓起断掌,看了一眼,摇头说:“指关节僵硬,皮肤呈现淡青绿色,可见少量腐败气泡,少量气泡溃破导致表皮剥脱,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另外,腕部可见三道平行的淤血带,伴有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