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来小时后。
一名戴着手铐,穿着橘色马甲的男子,正满头大汗的鼓捣着门锁。
方常眉头一挑,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鼓捣了十多分钟了,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锁王?”
“警官,再给点时间呗。”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要能敲掉猫眼,再把我的工具带来,这门又没反锁,一分钟都不用我就能把它打开。
但你们又不同意,非得技术开锁,那就得要点时间呐,这可是c级锁,没那么容易搞开的。”
“还要多久?”方常问道。
“我也说不准,赶巧的话很快,不巧得一样样试的话就少说还得十分钟。不然你们把我手铐打开呗,那样能更快一点。”
“打开手铐?行啊。”方常调侃道:“可你一个锁王,手铐开了,怕不好解释吧?就不怕咱们等你开完锁翻脸不认人,说你意图潜逃?”
“不怕不怕,我看得出来你们是正经人。”他嘿嘿一笑:“否则嘛,寻常警官要咱们办点事儿,直接拉着就走了,哪像你们,又给钱又给记功申请减刑的。”
方常抬头看了松哥一眼。
松哥轻轻点头。
他便掏出钥匙,给这锁王把手铐解开了。
“哇,真解啊?”他有些愣,接着又连连道谢,说:“这手铐戴久了,一下解开,还真舒服,从没感觉这么舒服过。话说你们不怕我跑啊?”
“咱们这么多人围着,你脑抽了才跑。”方常翻个白眼,又好奇的问道:“师傅,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混人,怎么就入室盗窃被关到现在?”
“嗨呀,被人给整的。”师傅说:“之前接了一单开锁的生意,我也瞅了人的身份证,没啥问题,就上门把锁给开了,然后我就走了呗。
谁知道,那混球搞我,那间屋根本不是他家,他就一小偷,听说我开锁能耐好,刻意找了我,然后把人家家里给搬空了,那户人家还蛮有钱,他偷走的东西得有二三十万。
那家伙偷东西都带了手套,我没有啊,门上,锁上都是我的指纹,末了他还特地找到我,给我一串金镯子说是道谢,我也猪油蒙了心,竟然拿了,后来案子一发,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呗。唉,被判拘禁都是好的了。”
“你这个确实……”松哥嘴角一抽,说:“等刑满了出来,到派出所登记下开锁资质证书吧,少点麻烦,所里也会给你个软件,以后有人找你开锁,身份证一刷,万事大吉。”
“我也想啊。”师傅说:“可我这种蹲过号子有前科的,哪里能登记这个了?”
“那你来咱们支队,我帮你想想办法。”松哥又说:“你帮咱们忙,咱们也帮你个忙,你看怎样?”
“哟,这感情好,那就谢谢警官啦。”
说着,吧嗒一声,他嘿嘿一笑,轻轻推开门,说:“好啦,完事了……我去,啥味儿啊这么重?血?”
“来之前不跟你说过么,这是命案现场。”松哥摆摆手:“回去后嘴巴严实点儿,不该说的别乱说。”
“好。”他连连点头,跟着伸出双手:“警官,把我铐上送回去吧。我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眼瞅着我刑期都要满了,再出意外太亏。”
“行。”方常把他双手铐上,看向两名刑警:“你俩带他回去。”
“好嘞。”
三人刚离开,一直靠在墙边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的柴宁宁,才缓缓睁开眼,默默的戴上口罩,穿好手套鞋套,当先进入房间中。
她先用蓝光手电打着光晃悠了一圈,才回到门口,啪嗒一声把等打开,又将手电熄了,放回腰间,对几名痕检员招招手,让他们进去。
之后,老凃也戴上了手套,带着两名法医走进现场。
松哥瞅了眼,七八人往里头一钻,这套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就显得相当拥挤了,便没进去凑热闹,而是让人待在门口等着。
方常左右看看,忽然眼前一亮,迈开大步跑了出去。祁渊一愣,问:“方哥这是干啥去?”
松哥摇摇头:“不知道。”
其他几名刑警也饶有兴趣的转过头,看向方常离开的方向。
跟着,几人脸色都黑了黑,有些无语的别过头去。
就见方常拍了拍电梯口的金属垃圾桶,嘿嘿笑了笑,直接双手抬了起来,哼哧哼哧的往回跑。
接着把垃圾桶往地上一顿,从口袋中摸出烟,散了一圈,自己也叼起一根抽了起来。
松哥忍不住扶额:“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家伙这么逗逼?”
方常耸耸肩,不以为意。
半根烟功夫后,柴宁宁便走了出来,瞅见边上的垃圾桶,又瞧瞧围在垃圾桶边上抽烟的刑警,忍不住皱了皱眉。
祁渊有些心虚,猛吸一口后,默默把烟头掐灭了。
柴宁宁目光又落到松哥身上,轻声说:“现场没有受到太大破坏,凶手没怎么清理,估计是没来得及,所以勘察难度并不大。
我大致判断了一下,对现场做了个简单的还原——凶手是在饭桌上忽然发难的,瞬间以具备威胁性的武器挟持住了一名受害人。
随后,他就以此作为威胁,逼迫其中一名受害人将另一名死者绑住,限制行动,之后,他便直接以锐器割开了被他挟持的受害者的脖子,又扑上去迅速砍死那名尚能活动的受害人,最后,便是被限制住行动的死者。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应该不太长,加上隔音良好,左右两间房又没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