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知道。”骆绎略顿了顿才回答道,只那一瞬间的停顿,李俊就明白了。
姚逵这厮也知道。
这个挨千刀的,他居然敢瞒着这件事!
看我怎么找他算账的。
李俊在这咬牙切齿,骆绎只得直勾勾的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这样处理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李俊又能不能体谅他们。
过了好一会,李俊才想起原来这还有个人等着他的吩咐哩。
遂抖了抖衣袍,说道:“你且回去,这件事也和无名子他们说一下,大家心里都有个数。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我,我也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希望大家以后同心齐力把事情做好也就罢了。”
骆绎忐忑的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能得到李俊如此答复,他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看来,当初选择和太子联手,绝对是明智的。
他致礼告辞,李俊又嘱咐道:“送了信,记得带些体己东西,赶快回来,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出发去长安。”
骆绎一惊:“殿下还愿意让骆绎跟从?”
“不然呢,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快去吧,天也不早了,别耽搁了!”
“是,我一定速去速回!”
送走了骆绎,李俊的心情十分复杂。讨武小队这边的人倒是好处置,跟他们比起来,自己有绝对的地位优势。
难办的,却在李隆基。
现在看来,无名子他们肯定已经和李隆基见过面了,互相是认识的,如果以后李俊要在朝廷上重用他们几个,就免不了要遭受李隆基的审视。
这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同时,也会将把柄交到李隆基手里。
这要如何是好?
刚刚建立起来的人马,难道就要原地解散?
李俊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同时,他现在无比痛恨姚逵。
这个小子既然早就知道他们和临淄王有联络,为何还要向他举荐?
他不觉得这是脚踩两条船的可耻行为吗?
这样做很没有道义精神吗?
不行,不能饶了这厮!
想到这里,他立刻写就一封书信,交给了侍卫。
“去,把这信送到姚逵府上!”
天已经快黑了,太子殿下为何还要给姚府送信,况且明日不就要启程去长安了吗?
侍卫莫名其妙的接过书信,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前往姚府。
看看太子那难看的脸色,看来,姚逵这次凶多吉少啊!
就在这个即将前往长安的前夜,许多阴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在家里摇头晃脑哼小曲的姚逵,打开书信一瞧,立刻眼前一黑。
万万没想到啊!
这件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暴露了。
他真是捶胸顿足,呜呼哀哉。
他老爹姚珽路过他的房间,听见他在屋里鬼吼鬼叫,连门都没进,就被气跑了。
李俊是个敞亮人。
既然骆绎已经把这事交代了,他就没有再瞒着姚逵的必要。
以后如果还想信任他,现在就得摆出姿态。
若是故意隐瞒,以后姚逵发现,肯定会心里有个疙瘩。
再说,作为堂堂太子,未来的储君,惨遭两边押注,他自己心里还有个疙瘩,不知道找谁解开了。
现在再去找无名子摊牌也来不及了,他判定,造成今日之尴尬局面,姚逵要负全责。
这个锅理当由他来背。
所以,他在信中就把这件事都讲明了,并且让姚逵今晚就过来东宫见面,收拾好细软,不必再回姚府,明日一早和他一道去长安。
这也都是姚逵自己作的,本来李俊并不打算让他陪同。
这次返回长安是家庭游玩目的,他一个外臣,并不适合跟随。
带着骆绎也是因为他有武艺在身,没事还能做个护卫。再者,他准备让无名酒肆的这几个人都能有个露脸的机会。
骆绎目前是最佳的人选,毕竟,当年武则天也说了,骆宾王有奇才,让他流落民间是可惜了。
所以,李俊推测,即便是不幸被人揭发,也还有可以运作的空间。
其他几人现在仍然是朝廷不予赦免的状态,还是李显钦定的,这种情况下,不宜露面。
至于姚逵这边,此番回长安,韦皇后、太平公主等人都在列,这些人的眼睛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李俊,为了不引起他们的侧目,他还得刻意和姚逵保持距离。
与其如此,还不如就不带着他去。
这是李俊一开始的想法,他曾经想通过此次机会集中发展和宗氏家族的关系。
据他所知,作为太子妃的生父,又是皇室外亲,宗楚客此番也在陪同之列。
这次长安之行,正是试探宗楚客真实心意的好机会。
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个岔子。
平时姚逵到东宫来,不说是得意洋洋吧,那个心情也是很愉悦的,现在可倒好,简直跟过街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的溜着边走。
李俊一看他那鬼鬼祟祟的德性,也是哭笑不得,想气也气不起来。
“进来吧!”
他把书卷放下,对门外喊道。
“太子殿下。”
姚逵贴着墙壁小步行进,在距离李俊两丈远的地方停住。
看来他也知道犯了大错,李俊叹了口气:“到前面来吧,我还有事商量。”
“是。”
姚逵快步上前,拼命挤着笑,可他努力的样子,看在李俊眼里,只觉得是皮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