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桃依偎在李俊的怀里,说什么也不撒手,姚逵在一边看着,同情之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主动出击吗,牺牲够大的。
而当事人之一的太子除了脸上有些僵硬,眉头都没有皱一皱,这两天,他没事就要在苦桃面前表演一番。
她的各种把戏,已经十分熟悉了。
“郎君,什么时候才能带苦桃走啊,这个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别着急,这就走啊!”
“总要把事情都办完才行。”
“事情?”苦桃一脸呆滞的看着他,李俊笑道:“让你写的信,写完了吗?”
“写信?”
“对,写信!”
双腿一蹬,苦桃跳下了床,开始翻动衾被:“我一直都藏着的,不能让坏人发现。”
“对,你做的很对!”
她翻找一通,终于找到了所谓的信。
“郎君看看,写的怎么样?”
棉白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大字。
李俊一看,脑袋翁的一下。
姚逵勉强辨认信上的内容,终于明白他想让苦桃做什么了。
“怎么样,我写的好吧!”
“好,真是好极了!”李俊苦笑着,原本,他是希望苦桃能够写一封信,把武延秀他们调动起来,自己再起事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苦桃疯了,就连字迹也狂野了起来。
最简单的见面二字都让她写的歪歪扭扭,笔画不清,根本不用考虑了,这封信用不上。
“哎!”
李俊长叹一声,姚逵赶忙开动脑筋,提出建议:“殿下,可以检查苦桃的住处,看看还有没有他们的通信,说不定能有点用。”
李俊将废纸捏在手里,眼神望向他:“你的意思是说,可以造假?”
“这怎么叫造假,这叫模仿!”姚逵正色道。
这时,苦桃还傻兮兮的站在那,等着李俊回话。
他兴冲冲的跳起来,将苦桃带到了她原来居住的厢房。
“苦桃啊,你以前写给我的信多么情真意切,真想再读一遍啊!”
苦桃一听,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真的吗,国公想看?”
“当然了,都放在哪了,还有没有剩下的,我没看过的。”
他撇开苦桃的拉扯,自顾自的在房中晃荡,掀开坐垫,又翻起被褥:“在这里吗?”
“或者是在这里。”
“哪里都没有啊,娘子,藏在哪里了,快给我找找。”
苦桃在门口咬着手指头,双眼呆滞,仿若机器人。
而李俊就是能够操控这台机器人的遥控器。
闻听的命令,苦桃立刻行动,痴痴傻傻的说道:“都是我藏的,郎君找不到。”
“是啊,我找不到,娘子快帮帮忙。”李俊状若愁苦。
迈着小步,颤颤巍巍的,苦桃走向了一个落地的大瓷瓶。
瓷瓶上插了几支艳丽的雉羽,装饰方法与现代大同小异。
苦桃抽出雉羽,猛力一推。
下一秒钟,只听得哐啷啷一声脆响。
做工精致的双耳瓷瓶就摔了个四分五裂。
“在这里面!”她惊叫着。
她蹲在地上,在陶瓷碎渣中翻检。
突然的举动,令在场的二位汉子皆是一惊。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苦桃已经在碎渣子里翻了一会了。
“没有吗?”
二人装作关心的凑了过来。
苦桃缓慢的摇头,李俊想,她一个疯子,记忆力恐怕有问题,忙问道:“再去哪里找?”
没有回答,苦桃的眼睛好像两个黑洞,失神的望向前方。
李俊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以内。
她神游去了。
“哎!白费功夫了!”
“殿下别急,我们再找找。”
“里面还有东西呢!”
大瓷瓶倒地之后,只有前面一半摔得粉碎,后面一半还保持着圆筒的形状,没有改变。
姚逵眼力极佳,左顾右盼之间,正好看到黑黝黝的瓷瓶底部,躺着个卷轴。
他撸开袖子,手腕探进去,尽量躲开破碎的瓷片边缘。
手指渐渐触到底部,用力一探,果然是个纸卷。
在这么阴暗的地方,纸卷上都没有多少尘土,可见放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这真的会是苦桃写给武延秀的书信吗?
姚逵表示怀疑,他将纸卷简单擦擦,正欲打开,却撞上了李俊狡猾的眼色。
立刻嘿嘿一笑,递了出去。
这还差不多,想越俎代庖啊!
李俊大大方方的将纸卷打开,而这时,苦桃已经跑到院子里挖泥去了。
日日思君苦,
念念妾情意。
渺渺空虚度,
不知有归期。
妈呀,这居然还是一首诗。
真够肉麻的。
虽然还算押韵吧,李俊承认,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寂寞少妇思君成狂,原来就是这么个心理特征。
李俊咂咂嘴,将纸卷递给姚逵,却发现他早就抻着脖子,看过了。
“有这个就够用了吧。”
姚逵点点头,回应道:“够用了。”
东西是尴尬了点,好在可以肯定的是,这确实是苦桃的亲笔。
…………
有些事情它是一定会发生的,现在不发作,只是时候没到而已。
等到了时候,你就是拦都拦不住。
韦皇后就是这样的人。
煽风点火,故意惹事,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自从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她虽然面上不屑,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