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田野的防守很是严密,他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方式,让王洪连切入棍内的机会都抓不到。
以王洪的见识,还有两个方式,可以切进去。
一个是换命的方式。他要用短剑合身,档开对手的木枪,硬冲进去。在粘枪进身的那一瞬间,挡住了木枪,就是赢家,档不住,就是平手。
只是,对手的防守这么严密,他能有粘上枪的机会吗?
王洪开始用各种虚招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可津田野不是普通士兵,更不是心浮气燥的迟田纯平,他对战的经验比王洪多了百倍千倍,根本不为这些虚招所动。
反而在王洪身法转换时,枪头吞吐两次,无声的告诉王洪,你这些花招我看破了。
两个人对峙了三四分钟。
拖的越久对王洪越不利。王洪不得不去想用最后一个办法。他的身法加快了些许,步法也大了些,左右寻找时机时,多了些后退前进的步法。
津田野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变化。武者的本能,让他在王洪后退时开始进逼,他不敢再任由王洪控制距离。
他不知道王洪用的是剑法,大脑却飞速的盘算着王洪身法变化中的各种可能。他发现,王洪手中的短剑除了击打他枪头时,如蛇吐信般的离开了身体一下,其他时候,全靠身步在寻找机会,短剑屈臂盘蜿吞吐,并不乱动。
了解日本武术界的他,也参看了很多中国古籍,王洪大概的近身方式他心里有了数,开始小心的趟着地,与王洪保持随时突击的距离。
王洪正在寻找近身的机会,见对手上步,在津田野后脚刚要跟上来的瞬间,一个垫步,冲向了龙门。可津田野的枪头却随影而去,王洪脚尖点地,身子一晃就跳到虎门时,可枪头迅速的跟着转了回来,还缓缓的画着小圈儿向王洪示威。
对手也跟着变化了。王洪决定再来一次尝试,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定,向中门踏出一个跟步,手中的短棍如毒蛇吐信般向着津田野的枪头碰了过去。
一刹那,两人的棍头相交数下。
木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可眨眼间,两人又分开如前。
如果眼力够,会看到王洪在撞击声中身形微晃了数下,每次撞击后他都想切到棍内,却发现,对手的枪尾一直稳稳压在胯边,后劲儿十足。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一个慢慢的游走,一个严密的端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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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动作不大,两个人的汗水,都一下子流了出来。
都是个中高手,身体一直在高度的控制中,精神更是高度的集中。
棋逢对手之下,每一个动作都要计算自己的后手,计算对方的反应,精力消耗远远超过正常交手。
津田野有些庆幸自己一直以来没有轻举妄动,也庆幸没有使用长度三米的长枪。由刚才那几下,他知道,两人虽然兵器有长短、风格各异,可对格杀的影响并不大。但他拿的要是长枪,王洪只要敲击到第一下,身形就会硬冲进枪杆内,他只能弃枪而逃。津田野决定,继续这样相持下去,直到王洪露出真正的破绽。
路上观看的行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喝起了倒彩。
的确,外行只看个热闹,见二人这么半天,棍子只互敲了几下,一点正常打架的样子都没有,实在太难看了。
王洪心中焦急了起来,不得不走起了插花步。
他准备用最后一招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日本人的吼叫声,人群立刻开始鸟散。
王洪一激灵,心里怒骂道:真有人告密去了。
他前突一步,敲击了一下津田野的枪头,不待津田野反击,两个大步斜飘到放红糖位置,拿起红糖,看了一眼津田野,转身跑进了山里。
津田野也听到了日本兵在不远处喊话,就呆呆看着王洪离去,并没有追赶。
从头到尾,他没找到一个可以出枪的机会,却不认为自己的技术差到哪里,而王洪从头到尾都似乎占据着主动,他也不认为王洪强在那里。只是觉得,王洪的剑法非常有特色。自己在没摸清王洪的技战术时,真要上来就使用抢攻突剌,恐怕不落败,也会一直守在劣势下。
他开始在脑子里寻找王洪跟哪一类武艺比较相似。
这时,几个日本兵拿着步枪跑了过来,看到现场只余津田野,还拿着木棍站在那儿发呆,便端起步枪,威风的喊道:“什么人?”
津田野一脑袋的思路被打断了,见是些普通的二等兵,怒火冲上来,上来就一顿臭骂:“一群连马鹿都不如的贱民”。
回到住处,他与众人说了跟王洪练手的细节,几个人听到吃了一惊。
能遇到王洪本人,并且与他交手,真不是一般的运气。
众人都是行家,知道木剑木枪就算打下去,结果还是不好说。没人围守,又不是限时的比赛,都是高水准,想重伤对手很困难,想脱身离去却很容易。
津田野讲完这个事情,立刻坐下来开始记录这次交手的情况,和双方武技分析。
他的感悟也不少。用短剑破长枪,他以前想都没想过。可见识到了王洪利用剑法敲击枪头,并且随时要往枪内突击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开了窍,不由的奋笔疾书起来。
带队的中秋佐三郎没有打扰他的记录,自己走出去,找个电话打给了加藤队长,把津田野看到王洪在山边出现,并且交手的情况,通报给了安市宪兵队。
加藤听说津田野拿王洪也没办法,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