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三个护卫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碗,警觉的看向门口。
其中两个人更是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这段时间,无论是拦路抢劫,还是巧取豪夺,他们都见的太多了,已经养成了习惯。
除了彼此,没有任何人再值得他们的信任。
“是谁?”
钱正看向门口,开口问道。
“是我,汤浩......”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另外四个人全都将目光转向钱正,见他点零头,才把匕首藏回怀里。
钱正则是起身,走到门外,把门打开。
汤浩和之前那个中年护卫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堆衣裳。
“几位吃的可好?”
汤浩看了一眼其余四人,而后,看向钱正,面露笑容,开口问道。
钱正的脸上同样露出笑容,点零头,道:“这是我们离开京师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汤公子之恩德,我们全都记在心里,日后必定相报。”
汤浩摆了摆手,开口道:“中原那里最近不太平,很多从北方来江南两道的商人都有和诸位相似的经历。
汤府虽然没有什么权势,却还有几亩良田,几间商铺,遇上这样的事情,帮上一把,还是有余力的。”
到这里,顿了顿,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中年管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那中年管事立刻会意,捧着几套衣裳,走到他们的面前,放在桌上,开口道:“这是我家少爷为几位客人准备的干净衣裳。
几位客人吃饱喝足以后,不妨换上。”
钱正见到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汤浩道:“一点心意罢了,以后我若是有事要去京师,还要仰仗几位照顾呢......”
钱正听见这话,也就不再多,只是拱了拱手:“谢过汤公子了!”
另外四人见状,也都是拱手:“谢过汤公子。”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汤浩笑了笑,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人,后知后觉的道:“衣裳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出去了。”
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钱正开口道。
汤浩转身,面露笑容的看着钱正。
钱正想了想,问道:“不知道能否借钱公子府上的笔墨用一下?”
汤浩听见这话,笑了笑,道:“当然。”
转头看向中年管事,吩咐道:“去寻一套笔墨纸砚。”
“是,少爷!”
中年管事点零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多谢汤公子。”
钱正拱手道。
“不必多礼,几位好好休息......”
汤浩回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中年管事就捧着一套笔墨纸砚到了房间。
钱正伸手接过,谢了两句,就交给了刘管事。
刘管事伸手接过纸笔,脸上的表情有些惆怅。
这一个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一握笔。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没有可能再活下去,或者没有勇气再走下去。
“该怎么写?”
刘管事感叹似的呼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钱正。
钱正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而后开口道:“既然是信,自然照实写,就从咱们离开京师以后,遭遇妨写起......”
一个人,一个人写。
足足半个多时辰,才算把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全都写在了纸上。
刘管事放下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想了想,开口道:“若是少爷知道咱们还没能种出红薯,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可是在场的众人全都知道他想什么。
少爷可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他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般而言,都能成功。
这一次,若是知道自己把这件事情办砸了,万一怪罪下来,那该怎么办?
他们在这姑苏城里无依无靠,唯一的希望就是少爷的支持。
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他们又如何的存活下去?
三个护卫也都是方府的老人,对于少爷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因而,脸上都是露出同样的表情。
唯独钱正,面露鉴定之色,道:“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知道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为了保护红薯付出的努力,非但不会怪罪我们,还会奖赏我们。
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种植红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他完以后,拿起桌上的信,将他折好,放进自己的怀里,又道:“等会我把这封信交给汤公子,让他代为转送到京师,你们先休息,我去看一看红薯长的怎么样了。”
完以后,转身走向了栽培红薯的几个瓷盆的旁边,仔细的观察起来。
旁边的人见到这一幕,脸上纷纷露出些许的无奈之色,可是却没有人出声反驳。
毕竟,钱正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可以是把红薯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少爷才会把他提拔为管事,并且让他作为这次江南之行的主要负责人。
另一边,钱正则是没有想的这么多。
此时此刻,吃饱喝足的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照顾好红薯!
............
京师,方府。
自从暖阁议事以后,方休对于这朝堂之事要比以往多留心了一些。
当然,也仅仅只是多留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