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柳二公子至始至终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看着众人,俊俏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诸位高看在下了,在下只是榜上第二名。”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免不了会被人认为是持才自傲。
乡试第二名,虽然不是解元,那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若是正常发挥,来年乡试几乎必中进士的存在。
若是这还要用上‘只是’这两个字。
这全天下那么多十年寒窗苦读却榜上无名的人,又算是什么?
可是......
这句话由柳二公子说出来就不太一样了。
人家可是京畿之地的第一才子,解元的最大热门。
甚至于,在这京畿之地,很多读书人都认为这个解元非柳二公子莫属。
因而,由他说出这句话,大家只是觉得诧异。
诧异柳二公子竟然不是解元!
众人听见这话,脸上纷纷露出诧异之色,脱口而出道:“以柳二公子之才都未能位列头名,那这解元会是哪位仁兄?”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路过的人回答道:“解元是方休......”
方......方休......
瞬间,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缓缓开口:“你所说的方休可是新安伯?”
“整个京畿之地,可还有第二个方休?”
“这......”
问话那人得到了证实,怔在了原地,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方休是什么人?
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吃喝玩乐,倒是有些本事,也凑巧赚了些银子。
可是让他参加科举,难道不是对这天下读书人的侮辱。
尤其是当初在贡院前,这一位还曾经当众说出过不必读圣贤书这种话,几乎相当于给这天下每一位读书人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这也就罢了。
他竟然还中了解元!
这......不是给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脸上抽耳光,而是摁在地上,拳打脚踢啊!
在场的诸位,尤其是当日在贡院前听见方休那番关于圣贤之道的‘高论’的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实在是......丢人啊!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则开始怀疑起主考。
“方休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都能高中解元?
莫非是主考看错了卷子,误将其他人的卷子当成了那纨绔的卷子?”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旁边的人听了,忙不迭道:“苏兄,慎言慎言,这话若是让礼部的诸位大人和新安伯听见了......”
说话那人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瞬间就停了下来。
可是,似乎觉得这样有辱读书人的气节。
他又挺直了腰,大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礼部的诸位大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这么多份考卷,谁能保证没有一份会出错误?
你能保证吗?你们能保证吗?”
说着,目光转向身旁的众人。
众人全都是低头,沉默不语。
那人见状,还以为他们是在默认自己的说法,脸上露出傲然之色,继续道:“不能,这世上没人能保证!
而且,什么新安伯,不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方大少爷的美名,试问京师之内,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气节!
别说他方休不在这里,就是在这里,今天这话,我也敢说!”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十分的振奋人心......
最起码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因而,他已经手舞足蹈起来,声情并茂的道:“什么解元,什么新安伯,一个不识圣贤书,不省圣贤道的小人尔!”
“好!说的好!”
话音刚落,一道喝彩声突然出现。
众人听见这声音,全都下意识的朝某个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一个身穿华服的俊俏青年缓缓走来,边走边鼓掌,脸上的表情带着笑容,似乎对这人所说的话十分的赞同。
说话之人见到这一幕,脸上同样露出笑容,遥遥的行了一礼,笑呵呵的道:“果然,京畿之地的读书人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读书人全都变了脸色。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没有骨气,面对如方休那般的权贵,不敢发声?
虽然明白自己被人家骂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树的影人的名,那位新安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
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就是最好的教训,至今仍然被关押在京都府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们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读书,考取一个功名,将来报效朝廷,可不像平白无故的栽在这种地方。
因而,大多数的人仍然只是沉默,并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那名俊俏的青年已经走到了说话那人的身前,同样笑呵呵的道:“这位仁兄此话差矣,我敢赞同你的说法,并不是因为我有骨气......”
说到这里,环顾四周,继续道:“在座的同仁不赞同你的说法,也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骨气......
只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你说的并不正确。”
说话那人听了以后,走到他的面前,反问道:“在下刚才所说,哪一句不是实话?
那方休难道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俊俏青年笑道:“这句话倒是实话。”
说话那人听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