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站在方休的身后,看着宣纸之上的内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风筝租借?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租借这个说法。
少爷这种办法,能奏效吗?
真的会有人愿意花上十两银子,仅仅只是租借这个风筝一个时辰?
听上去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方休将最后一个字写好,放下毛笔,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吩咐陈管事道:“去将这副告示贴在门外。”
陈管事虽然心中疑惑,对这个风筝租借的法子也并不是特别的认同,仍听了方休的话,恭恭敬敬的将这副告示贴在了门外。
方休做完这一切后,又去烟花坊逛了逛,确认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一样,便回到了方府。
第二天,古井街。
天一亮,便有不少的居民聚集在这风筝坊和烟花坊的空地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的告示。
有不识字的泥腿子看不懂,便大声的喊:“哪个会识字的,给读一读,上面写的什么啊!”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长衫的穷酸书生站在了告示的前面,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风筝租借。
一个时辰十两银子,一天五十两银子......”
刚读到这里,下面便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一个小小的风筝,竟然还要搞什么租借,一个时辰就要十两银子,这风筝坊怎么不去抢啊!”
“就是,一个风筝而已,去找木匠做一个也才十文钱,这风筝坊有什么底气,租借一个时辰要十两银子。”
“此言差矣,这风筝坊的风筝虽然贵了些,可绝不是那些木匠能够制作出来的。
前两日,那巨型风筝,咱们也都见了,真可谓是巧夺天物,巧夺天物啊......”
另一个身穿长衫的穷酸书生念念叨叨,周围的人都不由投去厌恶的目光,而后一阵嘘声。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路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不住的打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一家新开的风筝坊后,全都来了兴趣。
京都城乃楚国最繁华的城市,在这里面,什么样的店铺没有见过,可唯独这风筝坊,还是第一次听说......
风筝也可以开店卖,还是在这等繁华的地段,倒真是个稀奇事。
一时之间,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围在后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单纯的想要凑个热闹。
嘈杂的吵闹声从店铺外一直传到店铺内。
半响,一个身穿布衣的小伙计骂骂咧咧的开了门:“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风筝坊的小伙计一推开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整条街道全都堵满了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一个前天还在京师大剧院打杂的小伙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眼睛花了。
揉了揉眼,小伙计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心里顿时一凉。
这些人莫非是跟自家少爷有仇,上门想要报仇的?
这小伙计虽然对方府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却也从孙老那里听说过。
少爷这些年行侠仗义,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触及到了一些勋贵的利益,惹到了不少的仇家。
这些仇家或许不敢去方府找少爷的麻烦,却敢来找一个小小的风筝坊的麻烦啊!
小伙计自己脑补了许多的内容,吓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下面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小伙计是怎么了?
半响,终于有个身穿华服的商贾开口问道:“小兄弟,这风筝坊何时开门营业啊?”
那商贾刚开口,便见小伙计猛地后退,将门关了上。
留下围观的人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商贾更是一脸的懵,心道: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风筝坊的门才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却不是一个小小的伙计,而是一个身穿华府的中年管事。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然是风筝坊的掌柜。
陈管事......如今,应该称呼为陈掌柜,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而后,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开口道:“今日是风筝坊第一天开门营业,诸位来给小店捧场,实在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陈掌柜这番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到一半,便被台下的声音打断。
“陈掌柜,这风筝租借是什么意思?”
陈掌柜想要说的话还没有出口,硬生生的憋在喉咙里,又给咽了下去。
没办法,生意人就是这样,时时刻刻的要为别人解惑,尤其是自己潜在的客户。
这是在被选出来做掌柜的之前,少爷教导过的东西。
那陈掌柜想到这里,也便释然了,干脆不去讲那些客套话,目光望向刚才提问的那人,开口解释道:“风筝租借,顾名思义,便是风筝坊将七号风筝租借给客人。
而客人按时间缴费,一个时辰是十两的银子,超出十个时辰,低于一天,均按照五十两银子缴费......”
他还没有说完,又被低下的人打断:“你这风筝坊是不是也太黑了些,出了银子,还不能卖,还只能租借,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而且,一个小小的风筝,竟然要十两银子,你们这也太黑了!”
陈掌柜听见这话,没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