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正面露畏惧之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小声道:“大约......三万两。”
“什么!?”
魏国公听见这话,怒气冲冲的抄起手边的木棍,虎虎生风的走到柳子正的面前,厉声道:“给我趴下!”
柳子正吓的停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趴下!”
魏国公出身行伍,年轻时曾经在守卫边疆,与草原诸部作战多年,即便老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
虽然平日里喝茶养花的时候,一副心平气和的和蔼老人模样。
可要是遇见了什么让他发怒的事情,整个京师城,没有几个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更可况在这个时代,老子打儿子或者孙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要说这些勋贵,就是当今圣上,小的时候也是被先皇打着长大的。
柳子正不敢有丝毫反抗,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势,乖乖趴在了石桌上。
魏国公二话不说,挥舞手中的木棍,便朝他的屁股砸去,一下比一下重。
一开始,柳子正还紧咬着牙关,不喊出声。
可十几棍下去,即便是镇守边疆的糙汉子也受不住,更可况他一个细皮嫩肉的纨绔。
一时之间,凄惨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魏国公府。
便连魏国公府外的行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柳子正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魏国公才放下手中的棍子。
旁边,闻讯而来的众女眷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柳子正,想要上前劝一劝,可看见老头子的表情,全都停在了原地。
很显然,这次老爷是真的动了怒气,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
魏国公扔掉棍子,也觉得打的累了,喘了几口粗气,坐了下来。
一旁,女眷们见状,忙不迭上前端茶递水,眼神示意身后的下人们。
下人们见状,也立刻上前为柳子正敷药,搀扶着他站起来。
“爹,子正这次一定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柳子正的母亲心疼的看着自己被打的几乎走不动道的儿子,劝道。
魏国公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看着几名女眷,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不要管,老夫今天不打死这个败家东西,便不姓柳!”
说着,推开几名女眷,又一次从地上捡起木棍,怒气冲冲的瞪着柳子正。
柳母见到这一幕,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跪在魏国公的面前,说道:“爹,不能再打了,您要是不解气,就打我吧!”
魏国公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这次犯了什么错就这样护着他,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们!”
柳母只是哭,也不回话。
魏国公见状,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下去吧,老夫不动手了。”
柳母听见这话,脸上露出喜色,忙不迭拉着柳子正跪下:“子正,还不谢谢大父。”
魏国公冷着脸,说道:“不要谢,你们出去,我有话要与这个逆孙说。”
柳母表情变化,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见魏国公的表情十分认真,还是没有说出口。
“爹,儿媳告退......”
柳母纵然再心疼,再担心儿子,也知道魏国公对柳子正的爱护不比自己少。
只是恨铁不成钢又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如此严厉。
既然气已经消了大半,又承诺不再打子正,她心里也就安稳了一些,起身行礼告退。
一众女眷和下人退下后,整个庭院只剩下魏国公和柳子正两个人。
魏国公坐在石凳上,看着强撑着跪在地上的柳子正,说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里,老夫这张老脸还值一些银子。”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是要赖账了。
魏国公府不像那些文武大臣,可以开一些酒楼、书坊,赚一些银子。
作为国公,京师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勋贵、大臣不能经商,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时间长了,虽然没有太多的人严格遵守。
可......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却是绝不能违背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国公便属于这些人......
因此,三万两银子对于魏国公府而言,可能要卖了祖产才能凑齐,既然如此,便只能仗着身份赖账了。
小辈的事情让小辈们去解决。
银子还不上不成问题,大不了用一辈子去还。
等到魏国公和柳子正他爹百年之后,柳子正便是新一任的魏国公,到时候还有谁敢找他要账?
“孙儿明白了。”
柳子正强忍着没有哀嚎,用尽仅剩的力气回道。
魏国公见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问道:“你方才说这件事情与谁有关?”
柳子正听魏国公提起此事,脸上露出极度愤恨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方休!”
在他眼里,自己之所以欠下那么多的银子,之所以被魏国公打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方休!
如果方休没有故意给他下套,他又怎么会将这个‘秘密’告诉那些朋友,又怎么会用尽所有的积蓄压左骁卫胜......
方休,你我势不两立!
柳子正眼睛通红,在心里暗暗发誓。
“方休?”
魏国公听见这个名字,却显然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便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更不要记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