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猪饲料刚出来那会,养猪场里的猪没那么多,猪肉也都是先紧着高爷麾下的大兵们吃,那喂猪的陈三是个身大嘴馋的,他见那猪吃了饲料长得壮实,便也偷偷吃起来……”
从李麻杆口中,众人才知道这厮买那猪饲料的来龙去脉,原来那养猪场的长工几乎都有偷吃饲料,甚至还有拿回家给娃儿吃的,结果现这猪饲料吃了人不但没事,反而身体还变壮实,有个老汉更是叫家里婆娘怀上了。
至于那生男娃子倒是李麻杆自己琢磨出来的,“你们想,这饲料乃是高爷所传,能是猪食么,高爷是有鬼神之力的,这分明是神料,你们看我,吃了几日,气色有没有变好。”
李麻杆振振有词地说道,众人也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仔细看去,好像李麻杆这厮还真的是面色红润了些,难道那猪饲料真是神料不成。
“可高爷不说了,那猪饲料不是拿猪血、地虫、鱼骨什么的做的么……”
“咱们也都是贩卖过药材的,那蝙蝠屎都能入药,有什么稀奇的。”
“行了,都别说了,既然麻杆想吃,就让他吃,不过咱们得回趟河口堡向高爷禀明。”
刁麻子了话,众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也有人信了李麻杆的话,觉得那饲料说不准还真有些神效。
“刁爷,咱们回去禀明上马……”
“那些养猪场的长工偷吃饲料,还敢拿出来卖,这不是吃里扒外么,咱们受高爷恩德,岂能置之不理。”
刁麻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下子李麻子抓瞎了,他连忙喊起来,“别,刁爷,你可不能害我啊,这要是被高爷知道了,那我不是成了小人吗?”
“别喊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高爷那里,我会给你求情。”
刁麻子拍了拍李麻杆的肩膀道,接着让众人留下,只他带了李麻杆骑马往河口堡去。
……
半个时辰后,正在让士兵们押解货物运上木筏的高进得了堡寨里禀报,说是木兰让他回去一趟,可是又没说清楚是什么事情,他只能叫张坚管着,然后自骑马赶回去。
高家大堂里,养猪场的陈三一家都被喊了来,当陈三看到李麻杆时,脸色煞白,立马就跪在地上,自个抽起嘴巴来,“大娘子,是我鬼迷了心窍,把……把……”
于是高进回来时,正看到在那里打着自己耳光的陈三在那里认罪,然后他看向木兰还有那突然又折返回来的刁麻子,不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兰自是把事情原委道出,叫高进也是哭笑不得,那土法做的饲料,都是些高蛋白高营养之物,这牲口能吃,人也是能吃的,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陈三一家居然全家都吃上了,看着跪在地上惶然不知所措被自家阿娘捂着嘴的陈家小娃,他开了口,“都先起来吧!”
“高爷,我御下不严,竟是叫手底下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刁麻子这时候在边上道,那李麻杆更是要跪在地上,正所谓不告而取是为贼,那养猪场是高爷的产业,他跟陈三偷偷摸摸买那饲料,也和做贼没什么两样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爷。”
木兰在高进耳边轻轻唤了声,她知道老爷向来不在乎什么尊卑,可是这回事情的性质不一样,陈三家里偷吃饲料,不跟主家说明,这便是大罪,那李麻杆偷偷购买也是一样,不能因为是猪吃的饲料就轻易放下,不然以后堡寨里还不是乱了套,那水泥的配方要是被底下匠户透露出去,那该不该重罚。
高进知道木兰是有主见的,于是他便听了木兰几句耳语后,不由脸色一凛,先朝刁麻子道,“承蒙刁东家高义,不然这事情我还被蒙在鼓里,我看在刁东家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计较,但是我河口堡自有规矩,便抽他五鞭子以儆效尤。”
“高爷宽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过高爷大恩。”
刁麻子也是知道大户人家规矩的,李麻杆这蠢东西是犯了大忌讳还不自知,也幸亏被他现,不然这事情以后捅出来,还叫他怎么跟高爷做买卖,怕是大家伙都要被赶出河口堡,去喝西北风。
李麻杆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好只是五鞭子,要是遇到计较的,他这条小命都悬乎。
这回高进由着那叫李麻杆的行商跪下叩头谢恩,然后看向身边的木兰道,“这陈三一家该怎么处置,木兰你来做主吧!”
男主外,女主内,那养猪场是高家产业,虽然在高进看来,陈三他们偷吃饲料也算不得大罪,可是陈三千不该万不该偷偷把那饲料卖给外人,这便是吃里扒外了。
这时候,高进看着边上那气得哆嗦着身子的沙得刁,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这老沙老是说家里没规矩是不行的。
“沙管事,你说,按着骆驼城里的规矩,这陈三一家该如何处置?”
木兰看向沙得刁,她知道沙得刁原是沙府的大管事,这种事情他最在行。
“按着规矩,这陈三吃里扒外,该乱棍打死,家人逐出府里。”
沙得刁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以往在沙家的时候,可没少处置过那些触犯家规的家奴下人,在他看来高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对底下人太好了些。
高进不由皱起了眉头,然后他看向木兰,但是始终不一言,只看着陈三一家跪在地上求饶。
“这陈三虽然吃里扒外,可也是咱们家里规矩没做起来,死罪便免了,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