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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酒店里吃饭的时候,凌琅很意外地发现陈奕筠居然来了。
他一个人来的,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依凝打量着陈奕筠,惊讶地问道:“哎,你这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还是怎么的?瞧你这蜜月度的,遭你老婆虐待了?”
陈奕筠的样子不像刚刚新婚蜜月,倒像是刚从监狱里释放的囚徒似的胡茬拉碴,印象中波澜不惊的幽邃潭眸却眼眶深陷,瘦瘦了整整一圈。
见顾依凝揶揄自己,陈奕筠并没有羞恼,他淡淡地扯起唇角,道:“最近患上了肠胃炎,住了半个月的院!”
随即,颜鑫证实了陈奕筠的话,点头道:“医生早就警告他不能再喝酒了,再喝酒可能胃穿孔!这家伙新婚蜜月激动得太厉害,把医生的嘱咐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凌琅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陈奕筠,浅浅勾笑,道:“怎么没带你的新娘子过来?”
“她怀有身孕,容易劳累。”陈奕筠对凌琅解释了一句,便在顾依凝的身边坐下。
顾依凝对陈奕筠很反感,主要是因为穆嫣的缘故,就没好气地对他说:“哎,离我远一点儿!我对你过敏!”
颜鑫笑嘻嘻地对陈奕筠揶揄道:“人家不待见你呢!我跟你换一换位置吧!”他还惦记着顾依凝暗恋他的事情,便忽略凌琅要杀人的目光,故意调侃道。
陈奕筠没理睬颜鑫,他兀自对依凝说:“穆嫣有一些重要的东西留在我那里,我想还给她,你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吗?”
顾依凝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噢,”她恍然大悟般地坏笑,“你来跟我找探穆嫣的下落!”
被窥破了意图,陈奕筠索性坦然承认:“我想见一见她,有些东西需要当面交给她!比如说……我答应送给她的那栋别墅!”
顾依凝眼里戏谑的笑意多少令陈奕筠感到心虚,她吃吃地笑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上次胡大伟也向我打听穆嫣的下落,他说有两万块钱要交给穆嫣。我就让他把钱交给我,我帮他转到了穆嫣的帐号上!要不,你把别墅卖了,钱交给我,我也可以帮你……”
“行呐!”陈奕筠幽邃的眸子划过犀利的光,表面却不动声色。“我想对穆嫣在经济方面补偿一下!”
“嗯,这话我爱听!你的良心还算没坏透!”顾依凝丝毫意识不到对方在悄悄地给她下套,还对陈奕筠笑了笑。
陈奕筠掏出了便携式的记事卡,推到了顾依凝的面前,说:“把她的卡号记下来,等把别墅卖掉我马上就给她把钱转过去!”
顾依凝一听陈奕筠要把卖别墅的钱转给穆嫣,不由替穆嫣感到高兴——天上掉馅饼了!
可怜的穆嫣,带着俩孩子还不知道躲到哪座城市去了,现在的她肯定需要钱,多多益善。
毫不怀疑有诈,依凝在那张卡片上用袖珍记事笔写下了穆嫣常用的那张卡号。
凌琅轻轻咳了声,见陈奕筠向他投去警告的犀利眼神,不由耸耸肩。罢了,他的事情他懒得掺合!不过,等有机会,两人单独见面时,他需要训一训他:追求女人可以,可不许随便欺骗利用他的傻妞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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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日出美到令人心醉,崭新的一天随着万丈光芒洒向大地,拉开序幕。
睡醒黑甜的一觉,穆嫣感觉整个人重新涣发活力。
她的自我修复能力极强,哪怕再重的创伤,她亦能重新站起来。
必须要活下去,而且要很精彩地活下去。因为生命不止是她自己的,她不能任性妄为,每做一件事情,她都要考虑到孩子们的感受,考虑到家庭的未来。
爱情是奢侈的东西,她没有享受的资格。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复原,她要工作,要奋斗,要生活!
跟柯宇翔约好了,今天由他带她去寻找殉情女孩的家属,进一步了解女孩的情况,好为画集做准备。
她相信叶宝德的商人眼光,也相信这是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在书画界里站起来的机会!不容错过!
因为还有半个月才能升小学一年级,穆嫣就把宝宝和俏俏送去了附近的幼儿园,她则驱车载着柯宇翔去寻找女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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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柯宇翔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一片旧的生活小区。这里的楼房属于接近拆迁标准的旧楼房,生活在里面的百姓经济方面自然不会很宽裕。
穆嫣从柯宇翔那里掌握了女孩的真实姓名,她叫任晚夕,还有女孩的许多真实资料。
敲开房门,见到了任晚夕年迈的爷爷奶奶,他们听说了穆嫣的来意,考虑了一下,就让穆嫣和柯宇翔进到里面。
房子很狭隘,光线昏暗,正面墙壁上悬挂着任晚夕的黑白照片。
任晚夕笑靥如花,在照片上将永远定格青春和美丽。如此绮年玉貌却殒灭了生命,令人扼腕叹息。
穆嫣给任晚夕上了三柱香,默默哀悼她的猝然长逝,为生命的脆弱感到难过。
那日在海边,她和任晚夕偶然相逢,女孩做了她的模特却拒绝了她支付的酬劳。悄然离去,却想不到从此阴阳两隔。
祭拜了任晚夕,穆嫣转过身,跟随着年迈的老人走进任晚夕生前住的房间。
任晚夕的父母早逝,从喧随爷爷奶奶长大,却想不到正值青春妙龄,为爱殉情。
在任晚夕生前的房间里,穆嫣翻阅着任晚夕的影集,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跚跚学步,再到扎着羊角辫的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