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你吃饱了吗?妈妈再喂你吃一口!”依凝试着站起身,虽然全身无力,但她可以动了。“乖儿子,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妈妈好想你!”
她的声音很大,提醒着电话那端的男子,不要乱发出声音。她相信凭着凌琅的反应,一定不会擅自作声,否则免提的手机会泄露已经拨通电话的秘密。
坚持一会儿,她相信凌琅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救他们母子俩!
臭臭丢下小碗和小匙,稚嫩的声音喊了声:“妈妈!”
依凝浑身一震,甚至她听到口袋里的手机里传出轻微的响动。她连忙加大动作的幅度,掩饰手机里发出的细微响动。她不停地说话,用来遮盖异样:“哎呀,小手好脏啊!妈妈带你去洗白白!”
勉强站起身,脚步有些发飘,不过她可以正常行走。携了臭臭的小手,她牵着他慢慢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臭臭,你想妈妈了吗?这长久的时间你都去哪儿了?知道妈妈有多么想你!”明明知道跟臭臭说这些,孩子够呛能理解,可是她尽可能地多说话,想把更多的信息通过开着免提的手机传递到电波的那端去。“想不想去姥姥家?姥姥很想念你,姥爷很想念你,小姨很想念你!你住在这么破旧黑暗的屋子里不闷不害怕吗?……”
臭臭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时好奇地瞥一眼妈妈的自言自语,咧嘴儿笑着,并没有说话。
在洗手间里磨蹭的时间不短,这引起了杨阳的怀疑。依凝听到他的脚步声逼近过来,怕再待下去会暴露了天机。
匆匆扯了条毛巾擦干净臭臭的小手,牵着他走出洗手间。
杨阳站在入口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是杀手,凭着敏锐的职业习惯,察觉出了依凝言行的异常。
她的话太多了,多到令他生疑。
依凝眼底的慌乱没有躲过他的视线,他蹙起俊眉,环视小小的客厅。突然,他省起什么,转身大步走进卧室。
果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不见了!
再次返回客厅,见依凝紧张地抱着臭臭,正用充满了戒备的大眼睛瞪着他。
杨阳逼近她的脚步缓慢而优雅,却充满了压迫性和威胁性。
依凝下意识地往后缩着,后面是沙发的靠背,她退无可退。
纤长好看的大手探进了她的口袋,抽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杨阳看了眼通话时长——五分钟零三十六秒!
掐断通话,深邃的凤目变得漠然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依凝吞了口唾液,等待着他的发作。
“谁拿给你的?”杨阳扬了扬那只关掉的手机,语气平仄。
用不着依凝回答,杨阳的目光转向依凝怀里抱着的臭臭。
臭臭咧嘴咯咯地笑着,好像刚才只是场十分好玩的游戏。他冲着杨阳吐舌头扮鬼脸,还蹦了蹦高以示开心!
“臭小子!”杨阳终于火大,他突然将手机狠狠摔在地板上,手机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儿破烂零件。在依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伸手将臭臭抱了过来。
“把臭臭还给我!”依凝吓坏了,她从不知道杨阳的身手如鬼魅般快捷,她几乎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怀里的臭臭就被他抢走了。
杨阳将臭臭举到头顶那么高,俊面含着薄嗔,咬牙道:“吃里扒外的臭小子!”
“不要伤害臭臭!不要伤害他!”依凝发疯般地扑过来,跟杨阳抢夺臭臭。
实在难平心底的怒意,杨阳在臭臭的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挨了揍,臭臭敛了嘻笑,扁起小嘴巴,眨巴着漆亮的大眼睛,好像要哭的样子。
“爸爸白疼你了,吃里扒外!”杨阳伤心又焦急,他知道凭着凌琅的能耐和手段,五六分钟的通话完全暴露了他们栖身的所在之地。
不但挨揍还挨训,臭臭更难过了,吸吸小鼻子,终于哭起来。“哇……”
依凝攥起粉拳使劲地捶打杨阳,像只护犊的愤怒母兽,“不许打骂臭臭,不许虐待臭臭!杨阳,你个混蛋!”
一手抱着臭臭,一手抓住依凝的手腕,杨阳顾不得多说什么,就这么挟持着母子俩下楼。
开始,依凝还挣扎怒斥,很快,她就消失了声音,乖乖地跟杨阳步下楼梯。
杨阳又对她施了mí_yào,她失去了一切反抗反应能力,只能傀儡般地任他摆布。
臭臭小声地“嘤嘤”低泣,后来被杨阳喝斥了一声,便不敢再吭声,无声地流着眼泪,委屈地嘟着小嘴儿。
等到杨阳下了楼,臭臭似是哭累了,就伏在他的怀抱安静下来。一只小手还紧抓着他的衣襟,好像生怕被他丢弃。
骨节分明润泽的修长手指轻轻触摸着画上少女的秀美轮廓,那样熟悉又美妙的线条像上帝不朽的杰作,每一分寸都令他如此着迷。
眷恋地摩挲着,百看不厌,指腹顺着少女的头像下滑,她玲珑曼妙的身躯像含苞的花蕾,充满了圣洁的诱惑。
烟雾迷濛的江南,朴拙的手绘油纸伞,娟秀清纯的少女,整幅画面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少女束着及肩的马尾辫,旁边却题着一句诗: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指腹最后停留在鲜艳饱满的红唇印章上,那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一抹色彩。
反复描画着唇印,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线条,从此却再也不属于他!
“奕筠!”秦薇薇从旁边闪身走出来,嘟着粉唇,娇嗔地哼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