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全城封锁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林成一直坐在小莲床边,寸步未离。
地下室上层,白莲教分部的人来来往往,都很知趣的不来这屋子打扰林成,只在吃饭的时候,白凌月才会来叫他一下。
而林成这几天也没有吃一顿饭。
傍晚,白凌月靠在门框上,默默地注视着三天来几乎没变换过姿势的林成,面纱下,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次劫法场,虽然与白莲教其实并无干系,然而小莲的死,她总觉得是白莲教众赶来过晚导致的,这让她心里充满了内疚。
看着林成伤心至此,她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针扎一样的刺痛。
“已经,三天了吧。”
林成说了句话,嗓子干哑,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一般。
“嗯,林成,你,好歹吃点东西吧。”
白凌月小心的措辞,想劝说林成吃点东西。
“我现在,能出城吗?”
林成答非所问。
“秦府已经封了泰安城几天了,再等几天稍微松懈一点,就能出城了。”
“我要带小莲回家。”
白凌月沉默了,她理解林成的心情,小莲也是她唯一的女性朋友。但是她也是白莲教圣女,之前强行去救小莲已经让分部的人对她颇有微词了,此时强行带小莲的尸体出城,分部暴露的几率会无限的增大。
她没办法冒这个险。
林成没有听到回应,他也只是沉默了,白凌月已经帮了他这么多,既然事不可为,他就不准备再麻烦白凌月了。
毕竟这儿也不是她的一言堂。
“先带我去吃饭吧。”
林成说着,站了起来,看向了白凌月。
“哦,好。”
回来后,林成要了一些布,把小莲绑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拿着剑。
“白姑娘,我还是要带小莲回去,就不在此叨扰了。”
白凌月默然的看着他,她想要阻止他,却说不出能够阻止的理由。只能默默地希望他平安出城了。
已经夜深了,林成冲白凌月拱了拱手。
“多谢白姑娘相助,人字决我已经留下了。若白姑娘不嫌弃,就收下吧。在下告辞,有缘再见吧!”
他站在院子里,望了望无月无星的夜空,阴云密布,一如他站在的心情。
纵身,翻出了院墙。
白凌月则是一愣,看着林成翻出去,她急忙回了地下室,看向中间床上,一张羊皮帛静静地躺在上面,似乎泛着光。
泰安城已经封锁了三天,白天挨家挨户的搜查,晚上又轮流巡逻守夜,莫说是官兵,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林成轻功了得,纵然背着小莲,在这黑夜之下,也是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城墙。
城墙上比平时也严一些,足足一个小队十来个人的官兵,穿着官府,扛着长枪站在上面。
“我说哥儿几个,咱们要在城墙上站一晚上吗?这黑灯瞎火的,月亮都不出来,能守到啥啊,更别说这几天毛都抓到一根,晚上守在城墙上有什么用啊!”
“行了,在六扇门大人们眼皮子底下,还被人劫走了死囚,咱们泰安城已经够丢人了,这几日严查,也就是让城主大人面子上过得去,有那么个交代。”
“就是,听说后来出现了一波白衣人,我滴个乖乖,那可是遍布整个大乾的邪教,听说里面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好咱们没被调去维持刑场。”
林成站在城墙下,听着议论声,脑海中又开始不住的回放着当日的情景,他冲出重围时,小莲死死咬住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却忍不住的闷哼声。
他的眼里一片通红,流不出一滴泪水。这几天已经就干了。
他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清风,如同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毒蛇,慢慢亮出了獠牙。
“头儿,我去解个手。”
“就你屁事多,去吧。”
其中一人找了个理由,就溜下了城门楼,上面实在太冷了。
他走下来,找了个角落躲着呼啸的风,不住地搓着手。却不知,毒蛇悄悄降临到了他的身后。
“噗。”
剑出,剑归。
林成在身后捂住官兵的嘴,然后慢慢放倒,用他的官兵服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剑。
黑暗中,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像是不经意间踩死了一个蚂蚁。
收回剑,他缓步,走上了城墙。
夜黑风高。城墙上,血腥味弥漫,血顺着石梯,慢慢向下淌。
林成没有马,只能靠双脚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他不能走大路,一路数百里,他若是中途晕倒在地,恐怕就直接被人认出抓回泰安城了,他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脚踩着荆棘,在深林中摸索着前行,全凭着自己记忆中的方位,往前走着。
腿划破了,他没有感觉,脚磨出了血,他不在意。山林的地上,灌木丛生,还有各种老树的气根。林成目不能视物,走几步就会被绊一下,轻则踉踉跄跄,然而林成几天没吃多少东西,体力有限,被绊一下就直接扑倒在地。
他也不在意自己疼没疼,只是小心的固定住身后的小莲,轻声说话。
“小莲,别怕,我们回家。”
走,摔,停,晕倒,爬起来继续走,直到第二天的黄昏,太阳已经失了温度,像个咸鸭蛋黄,托在地平线上。
林成终于,看到了小莲家的院子。
也看到了院门口打斗的痕迹,门口一边躺倒的巫老大几人。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