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笑对老奶奶吩咐道:“奶奶,这个药要按时服用,还有接下来的几天伤口千万不能碰到水,若是感染发炎了就棘手了。知道了吗?”
老奶奶满意的对我点点头:“老身谨记大夫所言!”
我微笑着将桌边的药递到她手中,搀扶着她走出诊所。
回身的时候睇了岳鸣一眼,他正专心致志的推算着什么,这家伙从前些日子开始发现媒介是蓝宝石之后就废寝忘食的研究星象和五行八卦,希望可以推算出下一次黑洞裂开的日期。我深知银河系的博大精深是我们穷其一生都无法参透的事情,看到他这样努力,我很感动,所以除了特别忙的时候不得不劳动他大驾之外,其余事情我都自己一力安排和承担,只为了不让他分心。
现在的午后已经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了,炙热的阳光烤晒着大地引发的阵阵热浪让人更加昏昏欲睡,正所谓春困秋乏,正是如此。
我站在诊所门前伸了个懒腰,已经看了一个早上的病症,除了一些简单的病症之外,今天还有一个病人是做屠夫的,一大早就到我的诊所来,手背被屠刀深深的划了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将他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我看得触目惊心,忙准备钳子和缝线为他将伤口缝合,上药。
有多长时间我没有帮过别人处理这种外伤了呢?快半年了吧?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如今的我也不再如刚来时的懵懂和天真。岁月的浸润下,每个人都似乎隐隐发生了一些改变,就像我也不例外。
百无聊赖之际,信步走上大街。
清风拂面,来带阵阵槐花的香气。我望着大街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毫无目的的瞎逛着。前面有身穿衙门服饰的士卒在张贴着什么告示,只见大街上的百姓皆围拥过去,人头攒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我被他们挤在外圈,根本看不到告示上过的内容,只隐隐听到百姓说着什么燕王大婚。
我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待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到底在紧张着什么呢?难道是怕刚才那个告示贴的是凌烨大婚吗?既然自己选择回去,那么就算凌烨要大婚,我不是应该要替他高兴的吗?可是为何自己的心还是带着一丝期待?不,杨乐薇,你不能再这样子,你不能太自私了!
颓然失神的往前走去,艳阳照的我的脸有些滚烫,伸手抚了一下,想必现在的脸蛋应该是一片红晕吧。
“二哥,你看,这个面具好不好看?”银铃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让我全身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仿佛瞬间被抛进了北极的冰海,寒冷彻骨。
这分明就是阿蜜丝的声音。我机警的躲到身旁一个小吃的摊位旁,探着脑袋寻找那声音的所在的方向。在对面,阿蜜丝一袭中原女子的装束,翠绿色的及踝罗裙,白色的腰封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勾勒的更加曼妙。三千青丝高高的挽起,垂下一条长长的马尾,发带是同色系的轻纱。刘海被风卷起,露出细腻白净的额头。她俏皮的将一个人物脸谱摆在面前,挽着耶克尔的手臂撒娇。
他们怎么会来郾城呢?难道是为了抓我的?怎么办?看来这郾城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该死的耶克尔。我轻咬银牙,内心将这个可恶的家伙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祖宗到底都有哪些。
我见他们正朝我所在的方向望过来,糟了,难不成我被发现了?
我轻轻的往后挪动着身子,手肘不小心碰掉了身后一个女孩子的冰糖葫芦,小女孩一见糖葫芦掉在地上,没得吃了,哀怨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哇哇大哭起来。这下全完了。
我忙将身上的荷包找出来,递了些碎银子给这个小姑娘,压低声音哄到:“嘘,小姑娘,别哭别哭,姐姐给你钱,让爹爹再带你买一串好不好?是姐姐不好,你别哭,嘘!”
小女孩的父亲正在吃着汤面,见状后也笑着劝慰小姑娘,还对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笑容,我不好意思的朝他们道了个歉。笑着站起来后才猛然想起背后站着的两人,感觉背脊一阵阴风吹过,我不敢回头,佯装未见,低着头,快步的从小摊边走过。
“艾薇儿!”耶克尔有些激动的唤道,他的眼睛中竟隐隐泛起一层水雾,多少个日夜以来,他念念不忘要寻找的人就在眼前。
我听到他的呼唤时,身子还是不自觉的震颤和停滞,但仅是一瞬间。我用尽全力的朝前狂奔,我不能被耶克尔抓回去,不能!
“艾薇儿!”看着对自己如同陌路的佳人,耶克尔的心一阵钝痛,他疯狂的追了上去,只留下一脸冷笑的阿蜜丝和随从伫立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我尽量的往人多的方向跑去,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被他带回西玥,之前发生的种种想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重复,依旧让我心有余悸。
“艾薇儿,你等等我好吗?”耶克尔洪亮的声音在大街上空传荡。
不好,白痴才会等你!我粗鲁的将前面挡住我前行的路人推开,一边机械性的说着:“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不敢停下来,拼命的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我想现在的自己估计跟落魄的哈巴狗差不多吧,汗流浃背,湿腻腻的,还是冷汗。
前面一堵宽厚的人墙挡住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