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
彼岸倏尔安静的发问,又是抬起清澈的眉目,看着立在窗边的阿直。他其实可以不用蹚这趟浑水,阿直是异能皇者,神者尊者之下,亿亿万万千千异能者之上,他得天独厚,是星际的宠儿,根本不用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般的低。
“呵…”阿直柔柔的笑了一声,充满了一个温柔男人才能哼得出来的柔意,又是转头,背对着彼岸,监控着大街上的情形,柔柔道:“害怕什么呢?害怕与你们同生共死吗?总觉得,与你们同生共死,也有种不枉此生的感觉,所以不害怕。”
他是异能皇者又怎么样,周围没有一个人敢碰触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活在虚拟的世界中,过着虚拟的人生,他每天就只能藏匿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异能皇者的身份,阿直早已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哲与彼岸虽然也从不碰触他,可是他们能为他而死,他们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人都有秘密,彼岸有、哲也有,可他们心中的秘密很干净,只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因为秘密属于自己,被人看见,这个秘密就仿若不再属于自己了。
哲的秘密是什么呢?阿直侧头,温柔的看了立在彼岸身边的哲一眼,抿唇一笑,什么都没再说,转头继续监控大街。
安胖子的消息发来,给了彼岸一份时间表与轮班表,距离微婠秘密回到京星还有七八个小时,套房内有种大战来临的低气压。彼岸盘腿坐在沙发上,想找点儿什么轻松的话题安慰一下这两个或许第一次见识大阵仗的乡巴佬,却是因为给自己做的战前动员太过悲壮,有些想要哭。
房门被倏然打开,三人有些惊愕的回头。看见一身工整黑色商务西装的锥冰双手插入裤子口袋,带着一堆黑西服秘书走了进来,一身的闲适,面目英俊,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双眸正冰冷而严肃的看着盘坐在沙发上的彼岸。
他行至彼岸所在沙发坐下,对哲与阿直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尔后相当自然的将彼岸的小身子揽过来抱着,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认真的问道:“宝。要做事啊?”
“嗯”彼岸被抱得帽子有些歪,有些头大,她身上有他的定位系统。锥冰很容易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突然冒出来,彼岸并不觉得意外。她头大的是,不知道锥冰这个时候跑出来要干什么。
现在绿玉休闲会所里面到处都是硝烟气息,锥冰的手腕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事??于是撩起眼皮,大方承认,躺在他精壮的手臂上,静声警告道:
“你别坏我的事,很重要的!”
“不会,怎么会?我从来不爱坏事。你是知道的。”
锥冰笑了一下,感觉特别的英俊,圈着彼岸的小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揉着太阳穴,又是抬起左手的机甲腕表看了看时间,认真道: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宝先睡会儿吧。”
她不睡,怎么睡得着啊?彼岸挥手打开锥冰替她揉太阳穴的手指。悲壮的战前动员被锥冰这一系列动作打散得烟消云散,真是恨不得把锥冰捆起来。然后把他的嘴再塞起来。于是挣扎着自锥冰怀里坐直了身子,狠狠的斜眼看着他,令道:
“要睡你睡,我没空,锥冰我正做事呢,你别瞎捣乱了。”
“好,最近是有些累,那我睡会儿,你做事前一个小时喊我。”
锥冰好干脆,躺上沙发,将头枕在彼岸的大腿上,闭眼就睡,面目英俊,宛如一个大男孩儿那般天然。他一闭眼,周围一堆黑西服秘书便四散了走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总之不会走远就是了。
如此,彼岸更觉得此事诡异,她闹不清锥冰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来究竟是想要干嘛?如果是要制止自己去冒险,凭锥冰的能力,早把她强行带回去了。如果是要帮她去抢微婠…以锥冰的手法,这种几率很小。他真要帮她,会采取非暴力的方式,来个釜底抽薪。
就如同他要帮她踢馆,并不会派人陪她硬打,而是搅动整个政局,从根本上将平民区的九流武馆都拉扯进这场局势漩涡。手段很迂回,但是却相当的狠绝,没有给这场政局中任何人留退路。
闹不清锥冰到底要干嘛的彼岸,感觉有些像是被一块牛皮糖粘上,想让锥冰去别的地方或者去床上睡,可是去推锥冰的肩膀,手指刚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便发现锥冰的气息越变越绵长,他是真的睡了过去,而且意识还相当的沉。
平时得累成什么模样,才能倒头就睡啊?彼岸轻叹口气,便也不再管他,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则脊背挺得笔直,重新给自己做战前动员。
一直站在沙发边上的哲一言不发,行至阿直身边,背对着彼岸,宛如无常一身阴冷毒辣,阿直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也是不发一言,继续观察大街。
其实现在的气氛有些怪,锥冰与他们三人的感情不一样,就如同一杯矿泉水中夹杂了锥冰这根杂质。他与彼岸亲昵,别人只能看着,因为彼岸是他的,而他没来之前,彼岸是哲与阿直同生共死的最亲密的队友。
这两种感情的碰撞相当微妙,彼岸有些闹不清,但是也知道锥冰出现的不是时候,于是这个战前动员总是静不下心来做,堪堪过了好几个小时,正要把沉睡的锥冰推开,自己行至一边去做战前动员时,通讯器倏尔响了起来。
“说!”
她把通讯器挂在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