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地球兵界管辖者,她的偶像!彼岸愣了一下,霎时内心有些激动,抬起纤细柔韧的手指,摁住额头上的那枚银色八角勋章,再拿下来,双手捧着,在月光下细看,那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的心微微颤动。
不管太阳系兵界因为什么而来,不管神翟因为什么而来,地球兵界还是老爷子当家,老爷子的风骨还在,她地球土著机甲兵未达目的,永不回头的精神就还在!
彼岸眼眶泛红,低头捧着这枚勋章,思绪一直飘啊飘啊飘回了上辈子的战场。太阳系各大星球管辖者都控兵不出,下着大雨的空间站,老爷子穿着黑色的笔挺的管辖者制服,坐在轮椅上,对地球兵界做着战前动员讲话,他说:
“死了,我给你们颁发地球机甲精兵的勋章!”
于是她地球兵界,从太阳系外围的九行星域一路勇猛抗击,拖回来的尸体一摞一摞,每具尸体上,都别着这样的银色小勋章,旗帜上的那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宛如一只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低头,双手捂住这枚勋章,额头抵在手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再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纤细柔韧的双肩颤抖着,低低的啜泣。
她好战,她脾气焦躁,她不停的追杀这个追杀那个,又岂知其实她只想和平,只想贯彻老爷子的风骨,只想这辈子,所有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神翟愣住了,他看着这个在他面前一直冷静自持,一直以强者的姿态出现的姑娘愣住了。她不怕死,生死无惧,在无穷死士面前眉头都不皱一下,陷入锥冰的手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连痛都不哼一声,如今却因为一枚小小的地球机甲精兵勋章而哭得如此无助。
这不是神翟所能理解的精神。如同他无法理解老爷子的风骨。
不自觉间,神翟抬起修长的手指,想再次摸一摸彼岸的头,安慰安慰她,可是她却抬起那双清澈的双眸,纵然充满泪眼,可却透着更甚以往的坚毅,直直的看着他,穿过无上月华,穿过所有一切。嚼着眼泪,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不理解老爷子风骨的人,为了家族利益背叛了地球兵界的神翟。不配碰她!
彼岸起身,潇洒的一把擦干眼泪,攒紧手中的银色小勋章,一步一步,忍着剧烈的身体疼痛。往自己的悬浮车而去,上车,启动,眼角余光都没留下一个给神翟,丢下他跪坐在石头前,潇洒离去。
其实从神翟将她弄到这儿来。谈话,给她勋章,总共也没花多久时间。但是彼岸刚把悬浮车升上密林,便看见了对面一辆银色高档悬浮车急速冲过来。她挑起一边如刀的细眉,手动驾驶悬浮车,擦着这辆梭形的银色高档悬浮车就飙过去,势不可挡。有着一如当年冲锋陷阵的勇气!
车厢内,她的白色七分绑腿裤口袋里。通讯器响起,彼岸一边飙车,一边将黑色拇指大小的通讯器挂上耳朵,接起,吐字:
“说!”
“宝,你怎么了?”
锥冰的声音自通讯器里传出来,宛如初雪朝阳,带着那么一股子微不可闻的凌冽与愤怒感,更多的却是关切。彼岸抿唇,浑身剧疼,冒着冷汗,扫了眼悬浮屏幕上跟在她的后面也在飙的银色悬浮车,闷声道:
“没什么,飙车,你来吗?”
锥冰一向都是严肃而认真的,带着一点点天然,虽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从来不玩这些没什么身份的事。彼岸的观念里,他就适合坐在那里,一派闲适的捧着一杯咖啡,或者处理公事,或者看光脑文件,一个正统的boss模样。
她的车在繁星下飙得飞快,宛如一条闪电般的鱼,划破璀璨的夜空,不留下任何的痕迹。锥冰在通讯中沉默,开着通讯,驾驶着悬浮车一直追在彼岸的后面,一开始很远,有些跟不上彼岸的速度,后来似乎加了些劲,掌握到一些诀窍,竟渐渐拉进了与彼岸的悬浮车距离。
她抬目,看着悬浮屏幕上跟在身后飙的银色悬浮车,轻笑,挑起一边如刀的细眉,倏尔有些乐,略带嚣张的挑衅道:
“锥冰你敢超我车?这世上敢超我车的人没几个!”
这世上敢超她车的人的确没几个,因为现在的悬浮车,大多不用手动驾驶了,用手动驾驶的人也没她这个胆量敢把悬浮车飙得那么快的!
锥冰不语,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胆量,他的确敢超她的车!看着锥冰那渐渐要越过自己的车头,彼岸战意被挑起,控车飞速前进,不管不顾的冲入西面的银色车流,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混入车群。
喧嚣中,锥冰急速的呼吸自通讯器传来,恍若心惊,却是一语不发的也跟着彼岸冲入西面的车流,引得西面发生连环相撞大车祸后,两人双双宛如流星一般逃遁,带着一丝隐约的较劲与莫名的疯狂。
也不知道这样你追我赶的飞了多久,彼岸终是平息了心中的战意与焦躁,一个潇洒的漂移,落了下去,将悬浮车停在北面的草地上,却是还不及下车,锥冰的悬浮车就落了下来。
他身穿白色银花衬衫配黑色休闲西裤的精壮身子急速下车,踩着月光大步而来,瞬间便钻入了彼岸的车内,伸手,将彼岸欲下车的身子蛮横的扯过来,不等彼岸看清他的眉目及脸上的表情,便狠狠一把将她抱住,心若狂跳,呼吸不匀。
“怎么了?”彼岸被揉进他的怀里,觉得身上好疼,蹙眉,有些无力,面色雪白的被他抱着。她不知道锥冰脑子又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