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说,弟子和琉璃的身世。。。”
“你的父亲曾经灭了琉璃一家族人数十口,难道算不上是血海深仇吗?”
冷入骨髓的声音,仿佛沁了些九重天宫之上的寒冰,直入萧俊辰的心底,那些血淋淋的真相,才是最让人无从接受亦无从抵抗的事情。
“她本也算得名门望族,在中原武林中声名赫赫,颇有地位,但只因其中一人和你父亲合谋犯下罪孽,后竟被你父亲为了灭口,掩盖他犯下的罪责而狠心除去了她整个家族上下数十口,只有她免于屠戮!”仿佛不愿放过他一般,玲珑继续说道,当年的往事如今想来依旧清晰,如同已经愈合的伤疤重新被揭开,里面还是那般鲜活。
“师傅如此说,就是知晓我的父亲是谁?她的家族又是哪一个?”短暂的震惊之后,萧俊辰迅速的强迫自己恢复了精神,思维急转之下已经辨明其中的关节。
但问过半晌,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缓慢的抬起头,微微用眼瞟着自己身前站立的那道白色身影,他不知这话是否触动了什么禁忌,只觉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化,令他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师傅?若是。。。”刚想说些什么来转圜,若因此而引得玲珑的怒气和怀疑,更加得不偿失。
“俊辰,转眼间你已经长得这般年纪了,二十年匆匆而去,没想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竟还要走上老路,怎的连他身边的一个弟子都那么狠辣无情,当断则断,而为师悉心培养的她们却无一有如此魄力胆识!而你,更是像足了当年的我!”
萧俊辰心中又是一沉,刚想开口说话,却听玲珑继续道“原以为我曾经那样天真的期盼过。爱恋过,便是错了,便不要你继续走上这条路,也同样错过,才能痛定思痛的发现原来这本就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战斗。可是。一不留神。你也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同样陷入了情爱之中!”
玲珑的声音明明极为淡然,像是说着一件丝毫不关己的事情。但却令萧俊辰一阵阵的背脊发颤,仿佛他已经猜到了这背后的结果,但干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咙里似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艰涩难耐,只得打起精神继续听玲珑道。
“今日,你既问了,我也就不愿瞒你,若非如此恐怕也断不了你的念想!事实我会一一告知。然后如何便要你自己判断了,你一向懂得审时度势,对于血海深仇的后人,该如何相待,琉璃若知晓了前情往事又该如何,以你对她性子的了解也该猜得出一二!”
“你的父亲便是那曾经显赫一时的中原武林盟主——任儒海。也是曾经在明武堂暗道之下你看到的那个阶下囚!想来你在江湖行走也听过他的名头,但那日容颜憔悴如同一个耄耋老者当真称不上是父子相见的最佳时机!”清冷的讽刺,即便是今时今日,想起任儒海的形状,她依旧恨意难当。
“只是。除了那个时候,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机会能让你和他见上一面,总归这件事你早晚也会知道的,早早的安排了这个机会也好过你过后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埋怨我!”
“弟子不敢,但也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是任。。。盟主的儿子。”他本想说任儒海但念到自己的身份还是隐晦了去,愣了半晌方才道。
“那若论当年的事情,弟子曾有过耳闻,任。。。盟主刚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武林中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以毒闻名于世的毒云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后来任盟主多番追查,派出了无数黑白两道的高手亦没有消息,甚至官府也插手追踪这件大案最后依旧没有头绪,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在当时也被称为一桩奇案!难道琉璃是毒云庄的人?”
“你确实聪慧,脑子极为灵光,一点就透,她确实是当年毒云庄庄主独子膝下唯一的嫡秀!任儒海其心可诛,当年他连同毒云庄的大秀——也便是琉璃的亲姑母狼狈为奸,行那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然后用毒云庄的秘药害死了不少和其意见向左的人,一个个的剪除了他的对手!”
玲珑皱了皱眉,这段往事她再次提起,上一次是再见任儒海的时候,他承认了自己的罪孽,也间接坐实了她今日的说法。
“但事成之后,他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毒云庄的大秀还天真的以为能成了个盟主夫人,却不料这人皮之下乃是狼心狗肺!只是短短数日,他便翻脸不认人,甚至为了将自己曾经做下的孽掩盖,而起了杀心,斩草必要除根,这一点我恰恰是差的太远!一夜之间,毒云庄便遭覆灭,上下数十口人命一夕之间死不瞑目!唯有那嫡秀的乳母拼死护主,将尚未满周岁的琉璃安置在身下暂且保了一命,机缘巧合,我路过那里便顺手将她救下带回了桃灼庄,这一过便是十八年了!”
“如今,你可明白了你们二人之间的瓜葛,琉璃身上背负着毒云庄上下数十口人命,此等大仇,你们之间终究是无缘了!”
“那么当初,仇人就在她眼前,师傅为何不告诉她实话,让她报了仇去!”话刚出口,萧俊辰便顿了顿,已经觉出不对,若是那时琉璃杀了任儒海,便又成了他的杀父仇人,冤冤相报竟没有了解的时候,他们果然是孽缘吧!无论如何解决皆是世仇!
“她若是知道了原委,定会冲动之下坏了师傅的大计!师傅高瞻远瞩,定是将一切安排妥帖,弟子远不及师傅谋略之万一!”虽然是奉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