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已经不在这里了?”俞婉望了望窗外山峦叠嶂的景象,“这里居住的都不是鬼族人吗?”

“是,但……”裘炳欲言又止,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青岩与月钩虽是土生土长的族人,可对于族中过往俨然并不算了解,因此当阿嬷讲出那句“真正的鬼族已经不在这里”时,二人比俞婉更惊诧。

修罗坐在椅子上喝羊奶,身边坐着一个同样抓着小奶瓶的男子,这是修罗新收的小弟——真正的鬼王。

二人咕唧咕唧地喝着,对阿嬷的话充耳不闻。

裘炳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摔成傻子的鬼王,叹息一声道:“这件事还得从数百年前的司空氏说起,司空氏是鬼族最强大的姓氏,历代鬼王都出自司空氏,我们裘家历代辅佐司空氏,只不过,司空氏的后人多人,彼此间也会有所恶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王权,莫过于此。”

“所以……这里都是斗败者吗?”俞婉道。

裘炳苦笑:“也可以这么说,你们看到的这座王宫,原本是一座天牢。”

“嗯?”众人齐齐一惊。

裘炳接着道:“当年,司空夫人诞下两子,两子为争夺王位各自为政,幼子落败,长子即位,司空夫人不忍幼子受苦,命人打造了这座王宫,看似王宫,实则囚笼,长子有令,幼子不得出王宫一步,若仅仅是这样,倒还不算太凄惨,偏偏长子要迁都了,他将所有的族人带走,将这里作为了一处流放之地。”

俞婉顿了顿:“也就是说,留在这里的都是罪人?”

裘炳点点头:“没错。”

青岩与月钩的眸子瞬间瞪直了,搞了他们,他们是罪人之后啊?

“可阿嬷方才说,裘家历代辅佐司空氏,难道裘家也有罪人被流放了吗?”

“这倒没有。”裘炳摇了摇头,“裘家是奉命监守那位幼子,以确保他的后人永世流放。”

永世……流放!

好狠的心呐!

俞婉古怪地蹙了蹙眉:“那位长子既如此痛恨弟弟,为何不索性杀了他?”

裘炳叹道:“因为司空夫人临终前曾逼着他答应自己,不得伤害幼子以及他后人的性命。这是我们裘家世代相传的秘辛,只有每一任的家主知道。裘无涯纵然做了王的祭师,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月钩难得地撇了撇嘴儿:“原来,阿嬷不是在效忠王啊,是在看守王,那干嘛还替他办事?”

裘炳无奈地说道:“我想守着他,首先我得活啊。”

鬼王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忤逆他的旨意,立刻就会被处死的好么?

裘炳又道:“幼子当年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人,没与他们诉诸被囚禁的真相,几代过后,已经没人知道这是一处流放之地了,裘家虽看守着王,但也不再将王禁锢王宫,不过王很乖的,并不轻易在外走动。”

俞婉一针见血道:“那是怕迷路吧?”

裘炳看看阿婉,又看看就算在王宫也时常会迷路的鬼王:“……”

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

俞婉清了清嗓子,道:“阿嬷说了这么多司空家的事,这和我们寻找药引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圣女与巫师的后裔都在新都?”

“没错。”裘炳道,“我也是翻的手札,才知道这两脉的后裔都在新都。我想,先王爷也知道一些有关新都的事。”

“嗯?”俞婉疑惑地看向了他,“不是说,当年那位幼子隐瞒了迁都的真相,所以后人都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真正的鬼族了吗?”

裘炳道:“话虽如此没错,但先王的做法让我感觉他是知道真相的,他在想法子前往新都,返回真正属于司空家的地盘。”

所以鬼族人濒危的真相不止是迷路,还有迁都……俞婉摸了摸下巴,又道:“先王做什么了?”

裘炳没着急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从崖底发现了这块令牌,可还发现了什么?”

“画像!”俞婉打开荷包,将贴身收藏的画像拿了出来。

一张泛黄的纸,被折叠成掌心大小,铺开后难掩折痕,却也能瞧出画像上的容貌。

俞婉将小脑袋递过去,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阿嬷:“是不是和我有些像啊?”

裘炳仔细对比了俞婉与画像上的女子,点了点头,并不算意外地说:“确有几分相像,阿婉可知这是为何?”

俞婉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过燕九朝说,这个女子极有可能是圣女后裔,我与她这么像,指不定我也是圣女后裔,毕竟我这么美,是吧?”

圣女都美,比仙子更美。

恰巧此时,三个小黑蛋哒哒哒地回来了,三人玩得满头大汗。

俞婉拿出帕子,给儿子们擦了汗:“如果我是圣女的后裔,那大宝他们也是咯?”

三人闻言,当即一怔。

圣、圣、圣……圣女?

他们是圣女?!

三个小圣女羞答答地低下头,害羞地捂住小脸脸。

裘炳捂住眼,不忍直视道:“圣女血脉传女不传男。”

三个小圣女害羞的表情就是一顿,拿下小手手,面无表情地瞥了阿嬷一眼,一脸高冷地出去了!

“这个女人当初来过族里,找到了先王,向他打听一个女人的下落,如果我没猜错,她要找的女人就是芸妃的母亲。”裘炳原先没往芸妃身上猜,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才得出了这一猜测。

俞婉若有所思道:“她是……”

裘炳道:“她说,她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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