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朝嘲弄地说道道:“江湖百晓生与南诏人竟然有所牵扯,本世子大开眼界。”
百晓生无奈摊手:“牵扯谈不上,只是我曾欠了他主子一个人情,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世子的手里。”
燕九朝睨了他一眼:“那你该知道本世子的人情不好卖。”
百晓生笑了笑:“这是自然,我不会白让世子把人还给我,世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去办就是。”
“哦?”燕九朝眉梢一挑,“你江湖百晓生除了打听消息,还有别的本事?”
百晓生摸了摸下巴:“这倒没有,所以世子想知道什么,大可畅所欲言。”
燕九朝冷哼一声:“这条人命可不是一条消息就能换的,你百晓生是打算为了这个人破掉你多年以来在江湖上立的规矩吗?”
江湖百晓生素来只给一个人卖一条消息,且这个人这辈子都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找百晓生买到消息。
百晓生郁闷地说道:“唉,谁让我欠他主子的呢。”
燕九朝狐疑地朝他看了过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欠着他主子了?”
“我以为你会好奇他主子是谁。”百晓生笑道。
“你不会说。”燕九朝淡道。
百晓生点点头:“没错,这个是不能告诉你的。”
百晓生笑了笑,“传言不可信呐,燕世子这等绝顶聪慧之人,绝不是世人口中的小废物,那么世子,你想知道什么?”
燕九朝如玉修长的指尖拎起茶壶,给百晓生斟了一杯茶:“南诏驸马。”
百晓生吃点心的动作顿住了,整座别院都好似静了下来。
下人早已回屋歇息,院子里只剩下严阵以待的影六与影十三。
“唉。”百晓生轻叹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点心,“你说你要是让我萧振廷的战甲来换多好。”
燕九朝毫不客气地说道:“赫连齐已败,战甲早已是我的囊中物,你拿这个与我做交易难道是在打发叫花子?”
“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要打探南诏驸马的消息?”百晓生打开手中的折扇,小狐狸拽垫子拽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百晓生十分贴心地为它扇起风来。
燕九朝神色清冷地说道:“今晚是你求本世子交易,你没资格问问题。”
百晓生自嘲一笑:“我曾听闻过一件有意思的事,陛下当年遭到仇家报复,仇家对付不了深宫中的皇帝陛下于是掳走了燕王,燕王不希望他们利用自己威胁兄长,情急之下撞上了仇家的剑,等陛下赶到时燕王的尸体已经凉透了,然而有意思的是,一个为燕王换寿衣的下人却在燕王的口鼻中发现了泥沙,只有溺亡之人口鼻中才会吸入泥沙,燕王殿下是被剑刺死的,按理说不该有这东西才是,世子认为呢?”
百晓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燕九朝的脸上,没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然而燕九朝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百晓生说的根本是别人家的事情。
“唉。”百晓生败下阵来,收回折扇,小狐狸正晒肚皮吹凉风爽得不行,忽然风没了,它一下子蹦了起来,开始去抓百晓生的折扇。
百晓生用折扇逗着它:“说起那位驸马,倒真是一位传奇人物,他本是南疆一个小部落的酋长之子,小帝姬及笄大典时,众部落前来道贺,驸马也不知怎的引起了小帝姬的注意,男女之事嘛世子比我这个门外汉要懂,总之二人是好上了,但国君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他认为一个小酋长的儿子配不上他的掌上明珠。”
言及此处,百晓生忽然顿了下,“南诏国君有两个女儿,大帝姬乃国君最厌恶的芸妃所出,小帝姬是他最珍重的皇后嫡出,早在两位后妃怀有身孕时,国师殿便为皇室卜了一卦——芸妃肚子里怀的是祸国灾星,皇后肚子里怀的是天命福星,果不其然,二人生产那晚,天生异象,一半云透紫光,极祥之兆;一半黑云罩顶,大凶之相。国君很庆幸那不祥的孩子是芸妃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本就不喜芸妃,将孩子送走时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些……与小帝姬的驸马有关?”燕九朝淡淡地问。
百晓生笑了笑:“不这么说你怎么能理解国君对那位小帝姬的宠爱吗?你可知国君不同意二人的亲事后小帝姬做了什么事情?”
燕九朝示意他说下去。
百晓生神秘一笑道:“她私奔了。”
燕九朝眸光一顿。
百晓生道:“过了好几年才回到南诏的皇宫,她带回一个幼童,是她与驸马的孩子。”
“看在皇孙的份儿上,国君应允了这门亲事?”燕九朝道。
百晓生摇摇头:“皇孙只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是小帝姬帮国君得到了鬼族的圣物。”
“呵,靠卖掉自己的亲姐姐吗?”燕九朝讥讽地说道。
百晓生苦笑:“是啊,一个祸国灾星换一个鬼族圣物,怎么看都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国君心里早原谅小帝姬了,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天下人信服而已,随后过了不久,小帝姬与驸马光明正大地成亲了。”
燕九朝顿了顿:“哪一年成的亲?”
百晓生一笑:“燕王去世那一年。”
……
翌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南诏使臣赫连齐重伤不治,于申时三刻咽了气,如此一来,南诏使臣不得不尽快扶柩回国,毕竟天气挺热的,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