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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神厨望着桌上的饭菜,良久没动筷子。

俞婉给他夹了一块冰糖五花肉:“我大伯最擅长做卤肉了,这盘五花肉是先卤后烧的,一点儿也不腻,您尝尝。”

五花肉炖得很烂,肉皮如明胶一般,软糯可弹,冰糖与咸卤交织而成的口感,肥而不腻,甜而不齁。

但真正让人刻骨铭心的不是这道菜本身的口感,而是口感中透出的那股家的味道。

鲍神厨吃得想哭了。

“您也尝尝我做的!”俞婉夹了一片冬瓜与一个肉丸给他。

鲍神厨果断尝了。

尝过之后,更想哭了。

麻蛋……怎么这么难吃!

……

混熟后俞松又得意忘形了,瞎咧咧,惹得大伯母又好生揍了他一顿,俞松抱头乱窜,大伯母抓着一把扫帚在他身后追赶,满院子鸡飞狗跳!

得了“鸡瘟”的鸡扑哧着翅膀看热闹。

“咯咯哒——”

“咯咯哒——”

大伯母打着打着感觉不对劲,猛一回过头来:“咦?鸡好了?”

两只野鸡两眼一翻,又半死不活地瘫痪在地了。

大伯母:“……”

天色暗了,大伯留鲍神厨在家小住,恰巧郭家搬走后,有间敞亮的屋子空出来了:“……原是三弟住的,他们搬去新房后屋子便空出来了,您别嫌弃,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是自己儿子的屋,作为父亲的鲍神厨应当很想住一住的吧。

果然,听了大伯的话,鲍神厨打算跨过门槛的脚顿住了,他望向大伯指的那间屋子,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爷爷,你就住下吧!”小铁蛋拉了拉他的手,大伯母让小铁蛋多与这个爷爷亲近,小铁蛋是个听话的孩子,一下午都黏在爷爷身上。

“住下。”小蓁蓁是铁蛋哥哥的小尾巴。

鲍神厨看着两个率真可爱的孩子,眼神不禁变得柔和起来。

“爷爷……”

爷爷要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话尚未出口,村子里的钟让人撞响了,浑厚而古朴的声音自村口悠悠地传来,鲍神厨的神色一凝,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就见不少乡亲神色慌张地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谁撞钟了?”

正在收拾灶屋的大伯母一脸惊讶地走了出来。

俞家人的心里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村子轻易不敲钟,敲钟非小事——

“哎呀!天杀的!”

村口传来了白大婶儿扯着嗓门儿的尖叫。

“我去瞧瞧!”俞婉放下扫帚说。

“还是我去!”俞峰说。

俞松却比自家大哥更先一步,闪电般地冲了出去,却只走到几步,便面色发白地回来了,一把合上门,插上门闩。

正待前去一瞧究竟的俞峰让他堵了个正着,俞峰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俞松定了定神道:“来……来了好大一帮人!”

“哎哟——”

是张婶的惊呼。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是翠花的挣扎。

“呜哇——”

也有村里孩子的哭声,太多了,辨不清谁是谁的了。

“杏花村那帮王八羔子又来了?”大伯母气得爆粗口了。

“不知道……”俞松说道。

很快,俞婉听到了马蹄声,不是一匹,而是一群,这断不是杏花村的恶霸了,杏花村再能耐也没银子买那么多马。

俞婉拉过弟弟与妹妹的手:“阿娘,大伯,大伯母,你们带着铁蛋和蓁蓁还有爷爷先进屋,一会儿别出来。”

晚了,大门已经让人踹开了。

两名膘肥体壮的大汉提着大砍刀冲了进来,在院子里一阵乱砍,看二人的衣着打扮,再结合听到的马蹄声,俞婉严重怀疑他们是遇上传闻中的马贼了。

马贼可比土匪难对付多了,土匪劫财,马贼却是会杀人的。

“你们放开我儿子!放开他呀!”

是翠花的哭声。

石头被抓了,小铁蛋紧紧地拽紧了拳头。

俞婉握了握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俞松悄悄去抓身侧的铁锹,俞婉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两个马贼好杀,可外头还有一群呢,先别打草惊蛇了,伺机而动、俞松恨恨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

其中一个络腮胡马贼,挥舞着大刀,将俞家人赶出了老宅。

另一个高个子马贼留下,看样子是要对老宅进行搜刮与扫荡了。

俞家人一出宅子,便见到十多个提着大刀的马贼在各家各户搜刮东西,俞松暗暗捏了把汗,幸亏方才没动手,否则这么多马贼冲进来,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村口也有十多个马贼,除了刘寡妇家瘫痪在床的婆婆,所有村民都被赶到了村口。

马贼初进村时,猎户试图反抗,结果遭到马贼毒打,翠花也挨了一脚,石头扑过去救他娘,也让马贼给踹了。

乡亲们见马贼如此凶残,全都不敢挣扎了。

刘寡妇七岁的女儿吓得大哭。

马贼们让她闭嘴,她闭不上,哭得越发厉害了,一个马贼凶神恶煞地走过去,抬起脚来踹向刘寡妇的女儿!

刘寡妇忙背过身,将女儿护在怀里。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刘寡妇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却是王麻子挺身而出,替她们母女生生地挨了好几脚。

刘寡妇的眼圈红了。

不多时,俞家人被推进了人群。

大伯对鲍神厨歉疚地说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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