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门就在千峰山上,是千峰山唯一的宗门。

百震门人人用枪,门主慕百震更是各种好手,实力也有化元巅峰,算的上不入流宗门中的入流人物。

这样一个人,今天亲自出手,在山门前带领了一百零八位弟子,摆下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阵,只为阻挡强敌。

慕百震被一百零八个弟子簇拥在中心,黝黑的脸上表情严峻,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

“门主,你看!”一个弟子忽然喊道。

慕百震抬眼一看,只见远处白烟腾起,向山门席卷而来。

是他们!

除了他们,无人能有这等气势,如同鲸吞日月一般,仅仅是远远观之,便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抵御的感觉。

慕百震身躯一震,脸色立变,情不自禁的抬眼望天,苍穹之上,一轮黑日暗淡无光,仿佛将要垂落到屋脊一样。

“门主——”弟子见慕百震有些失神,于是小声提醒。

慕百震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这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十七八岁,面孔稚嫩,眼睛里还闪烁着对未来的纯真憧憬。

这纯真的眼神,触及了慕百震心中最柔软的一角,他不禁柔声问道:“虚寒,你今年入门多久了。”

这个叫虚寒的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展颜一笑,回答:“回门主,我是七岁如门,至今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

慕百震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盯着虚寒。

人生有几个十年?或许只有在第一个十年时,才会毫不在乎时间的流逝,而越往后,则越怕,怕下一个十年的到来。

慕百震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因为过了今天,自己可能就不怕了。

——没有了下个十年,又怕什么?

虚寒发现慕百震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门主,来的到底是何人?”

当那张烫金的黑色帖子,递到慕百震手上时,他就在慕百震身边,看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汉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采。

当时虚寒没敢问,他不敢问不是因为怕慕百震生气,而是怕知道真相。

如果连慕百震都感到恐惧的事情,那他一定也会感到恐惧;虚寒不想体会恐惧的感觉,于是不问。

不问便不知,不知便无畏,无畏便能紧握手中的钢枪。

天虽寒,枪在手,却觉得火热,火热到连心脏的血液,都在沸腾。

慕百震看着一脸跃跃欲试模样的虚寒,轻声说到:“虚寒,如果明知不敌,还要去拼,那是什么?”

虚寒愣了愣,他不知道慕百震为何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但仍然如实回答:“是为不智,智者应该趋吉避凶。”

慕百震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那如果宗门遇到危机时,依然趋吉避凶,那又是什么?”

虚寒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两圈,他仿佛嚼出了一些慕百震话中的味道,犹豫了片刻,说道:“是为不仁不义不勇。”

慕百震又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你,面对宗门危难,愿意当个智者,还是愿意当个莽撞的勇者。”

虚寒目光一闪,沉声道:“门主说的可是此间情况!”

慕百震面色一变,脸上浮现出挣扎犹豫的表情,但最后,终究点了点头。

“没错。”

“那我宁愿当个莽撞的勇者。”虚寒的双眼盯着慕百震,熠熠生辉。

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对于宗门子弟来说,还有远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宗门。

宗门就是他们的根,失去了宗门的宗门子弟,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谁也不知,最后会死在何方。

“好!”

慕百震忽然大喝一声,场中的一百零八名弟子,尽皆望向道,一百零八道坚定的目光,凝聚在慕百震的身上,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诸位弟子,今日之事乃是必死之局,若有人现在想走,后山有条密道,我慕百震绝不强留!”他虎目圆睁,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过。

偌大的山门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鸦雀无声。

真正的鸦雀无声。

这些宗门的弟子虽然坚定,但还没有到舍生忘死的地步,他们在怕,在害怕,在害怕连门主都感觉恐怖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我虚寒,七岁入门,在宗门里待了十年,若没有百震门,我恐怕只是山下的一个普通农夫,宗门对我大恩啊!再造的大恩的!今日宗门有难,虚寒誓要与宗门共存亡!”

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凿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那些惜身之人,不禁羞愧的垂下了脑袋,接着忽然抬起头,大吼:

“誓要与宗门共存亡!”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嘶吼的声音,连成一片,震天动地。

“誓要与宗门共存亡!”

“誓要与宗门共存亡!”

……

慕百震虎目含泪,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所有的弟子竟会与他站在一起。

有了这样的弟子,灭门又如何!

马蹄声起,令慕百震想起了将要面对的地方,抬眼一看,十三名黑衣骑士正纵马而来,慕百震虎躯一震,站在高台上,死死的凝视着来人。

一声长嘶,十三匹快马同时停步,动作统一,就像一个人做出来的一般。领头骑在马上,目光冰冷的凝视着高台上的慕百震,眼神讥讽而冷酷。

“慕百震,你可想清楚了,是并入我邪月宗还是死


状态提示:137--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