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二人离去,阿宝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困惑,孤零零地站立大堂间,一个劲儿地直用手挠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个楚平来着?该不会真得是白日间,常听客人家口中传言的,那个来自天山的,能够上天入地,斩妖除魔的楚平楚大侠罢?倘若果真是他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叔父,就有救了!”转身进屋,向婶娘道明情况。
不曾伸手敲门,直接闯进屋子里边去了,来到屋子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婶娘,大喜呀!”
却说这时,妇人仍在为了丈夫和女儿的事情伤心不已,听他无故道出“大喜”二字来,心中好生气恼,快步奔上前来,伸过手,朝着阿宝的后脑勺,“啪”地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小畜生啊!瞎胡说些什么呢?你姐姐才刚刚死去不久,你的叔叔现在仍被关押在大牢里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哩,你道哪门子喜来着,真是丧了良心了你呀!
你也不好好地想一想,自打你爹娘没了以后,是谁一手把你拉扯大的,又是谁照管你吃喝的,如今咱家摊上这样的事情,你不但不伤心,居然还朝婶娘我道起喜来了,我看真是白养你这白眼狼了!哼!”骂了一通,继续埋膝哭个不停。
阿宝用手抚摸了下后脑,心中委屈,却又不敢抱怨,轻声说道:“对不起,婶娘!宝子不是成心的,叔叔婶婶对于阿宝的养育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阿宝时时刻刻铭记在心里头,稍不敢有半点遗忘的。不瞒婶娘,其实在阿宝的心里,一直是把您二老当作的我的亲生爹娘看待的。
只不过,婶娘你的的确确是误会侄儿的意思了,侄儿不是成心要惹婶娘你生气的,而是真得有个好消息要告知婶娘知晓的呀!”
“你这小畜生,眼下咱家才遭了大难,还能有啥好消息的?你倒是最好能跟我说的中听点儿,否则,你立马给我滚出门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的!”
“嗳!”阿宝蹲下身来,对妇人说道:“婶娘你可知道,方才来到咱店里头的那位,他是谁么?”
妇人压根不屑搭理他的,喝斥道:“管他是谁的?能与咱家又有啥相干的?”
阿宝急忙摆了摆手,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的,婶娘!如果宝子告诉您,这个人有能力,可以救得叔父出来,又可以杀了田麟儿那个狗贼,替我的玲儿姐姐报仇雪恨,婶娘你相信么?”
“你说什么?”妇人顿觉一惊,朝阿宝问道:“宝儿,你快对婶娘说,来咱店里头的这位客官,他到底是谁?”
阿宝笑了笑,说道:“不瞒婶娘,侄儿方才出去收拾桌子时,曾亲耳听到的,那位姑娘,呼唤那位客官为‘楚平哥’的,再瞧他的衣着打扮,而且又随身携带着一把宝剑,侄儿几乎可以断定,他十有八九就是白日间客人家口传的,那位急公好义,本领非凡的‘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呀!”
“真的?”妇人惊喜万分,破涕为笑道:“若果真是他,婶娘我这就去求他,求他设法将你叔父给搭救出来!”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楚平的房间走了过来。
来到楚平的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道:“客官,睡了么?”
且说此时此刻,楚平才刚刚将水伶玉安置妥当,回转房中还不到半刻钟,未来得及铺整被褥,恰巧这时妇人来到此叩他的房门。楚平心中一阵惊疑,思道:“咦?真是奇怪了?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妇人家,来敲我的房门干啥子么?”来不及多想,回转过身来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见到妇人连同阿宝一起,二人恭恭敬敬地站立于门前,仿佛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帮忙似的。楚平颇感好奇,不免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说二位,这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子的!”妇人顿了顿口,朝楚平说道:“小妇人之所以不避嫌,夤夜前来搅扰客官休息,的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要向容官印证一下的,还请客官海涵,莫要怪罪小妇人无礼的才是啊!”
“好说,好说!”楚平摆了摆手,说道:“店主如有什么话,请直接说罢!我楚平洗耳恭听便是!”
闻听他亲口道出“楚平”二字来,妇人心中更觉惊喜,内心里波澜顿生,激动不已,朝楚平问话道:“请恕小妇人冒昧,请问阁下,可是来自天山,人称‘天山义侠’的楚平楚大侠么?”
“惭愧,惭愧!”楚平又惊又羞,连连摆手道:“小可不才,正是天山派衍行道长座下第三弟子,姓楚名平的是也!”
证实了楚平的身份,妇人心中惊喜无限,感觉眼前充满了希望,“噗通”一声双膝点地,两眼落泪涟涟,朝楚平肯求道:“既是楚大侠当面,小妇人有一事相求,还请楚大侠勿要推辞才是呀!”
楚平见状,甚是惶恐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该咋做才好的,欲要上前扶她起来,碍于男女有别,实在有所不方便,用手直挠头,说道:“店主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请先起身来罢,在下,在下可万万承受不起的!”
妇人急于求他相助,执意不肯起身,苦苦哀求道:“楚大侠若不肯答应帮忙,小妇人就长跪不起!”
“还有我!”妇人还未及站起身来,阿宝却又跪了下来,朝楚平肯求道:“楚大侠如若执意不肯答应,我阿宝也誓死不会起身来的。届时,在天下人面前,看楚大侠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