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要塞坐落在靠近渔阳郡的郡界不远的地方,被冀州军拿下之后,因为地理位置重要,韩馥安排了五千人在这里驻守。
守将正是韩馥的心腹爱将李历。他抬眼望着城下蜂拥而至的幽州军,神色肃然。不时的调动人马将城池守得稳如泰山。
无终城内守城的准备十分充分,兵力也颇为充足,李历守得十分严密,可是这仍然不能减轻他心中的疲惫,已经四天了,幽州军兵力众多,轮流攻城,节奏严密而流畅,攻城日夜不停,他再擅长守城,也几乎是难以支撑。
城上城下箭雨不断,投石车、弓弩几乎没有停止过轰鸣,滚木擂石拍杆沸水,将无终城城墙上下摧残的体无全肤,有些部分已经露出墙砖后面的黏土,这样下去,无终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历疲倦的揉揉额角,他探出身形向城下望去,幽州军中军一杆红色大旗下,身穿金色战甲,外罩红色战袍的幽州军主帅刘和和一个黄衣文士骑在马上正在指点着无终城,这种景象显然是幽州军对自己实力自信的一种体现。
李历冷眼看了片刻,见到西门幽州军的攻势逐渐凌厉,他挥动令旗,冀州军后备队从无终西门瓮城冲出,绕道而上,,一阵机弩弓弦响动,正在攻城的幽州军猝不及防,当初就死伤了很多人,纷纷退了下去,无终城再次击退了幽州军的这一轮猛攻。
夕阳西下,幽州军中终于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幽州军拖着伤员,如同潮水一般向大营撤去。
刘和在大帐内看着手下的文武:“诸位!这无终城的冀州军守将,防守的是滴水不漏啊!我军多次攻击,都没有取得突破。谁有办法,现在可以说出来参详参详。”
当下众将踊跃发言,有说挖掘地道的,有说堆起土山,居高临下攻击的,有说将军队分成若干编队,不眠不休一直攻击的。场面倒是十分热闹。
刘和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众将的表现,这些办法他觉得都是平平无奇,在对面无终城这位经验丰富的守将面前,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
他看到自己的师傅张贤坐在一边微笑不语,似乎是胸有成竹。他心中猛的一动。挥手示意手下不要再说了。账内安静了下来。
“老师!我看您半天也不说话,但却似乎是胸有成竹,学生想要请教老师,这无终城到底应该如何攻克,我军不可在这里耽误过久,老师如果有什么妙计,还请不吝赐教。”
张贤站起身来,对刘和微微施礼:“州牧大人!我在幽州各地经常游历,地形地貌尽在我胸中。这无终城虽然城高池深,但在我眼中,却如履平地。”
刘和又惊又喜:“老师请说!我一定遵从!不知道计将安出?”
张贤看了看账内的众人,站到了中央。开口说道:“无终城建筑的位置,为的是卡住渔阳郡与右北平郡的连接山口,修建在两山交接的位置,地势并不高。
在无终城西面是辽河的河道。我们可以在上游建立起堤坝,将辽河水堵塞,等蓄水到一定程度,开闸放水,必可将无终城化为一片汪洋,那无终城内的冀州军守将,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束手就擒。”
刘和哈哈大笑:“妙计!老师果然是好计策,孙瑾!你领兵五千,现在就前去辽河上游建立堤坝,阻断河水,三天之后,水淹无终城!”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幽州军不再攻城,而是将无终城围的水泄不通,严防无终城内的冀州军发觉幽州军阻断辽河的举动。
李历早就察觉了不对,他每日督促手下严防死守,却不见幽州军上前攻城,心中也是忐忑,难道幽州军有什么阴谋不成?
他苦苦思索,却总是不得要领,这是最为可怕的,很可能幽州军已经出招,但自己却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这就是失败的前兆啊!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此时的辽河上游,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堰塞湖,无数的幽州军士不停地用沙袋将堤坝抬高,汹涌的河水在堰塞湖内水位越来越高!看这声势足以冲毁下游的无终城了!
刘和这几天早就命令手下收集了足够多的材料,扎成了无数的木筏。做好了水战的准备。
在黎明悄悄来临的时刻,刘和的大军全军登上了木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张贤这时陪着刘和来到了辽河上游的堤坝附近,看着那高高的堤坝,刘和斩钉截铁的下达了命令。
“开闸放水!”身边的亲卫听到命令,抽搐腰刀,狠狠的砍在了拦截沙袋的十几条巨大的沙绳之上,奔流的河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向下游冲去,将沿途的一切全部冲毁,浩浩荡荡向无终城而来。
李历此时恰巧就在无终城头检查城防,忽然远远地有异响传来。
李历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如同滚雷一般的巨响。李历心中大叫“苦也”,这分明是水流的声音,原来幽州军这些天在辽河上游截断水流,这是要水淹无终城了,自己怎么就没有猜到呢,他心中又急又悔,不过再想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
此刻的无终城下,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大水顺山势直冲而下,原本还是天际的一道白线,没过片刻就已经露出了狰狞的本色,那混浊的河水足有两间房屋的高度,彷佛受惊的猛兽,放肆奔流。
天地间风云变色,轰隆隆响个不停,直可以震裂听者的耳膜,抬眼看去到处都是黄色的海洋,洪水之威,乃至于此。
洪水从无终城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