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治所真定城。暮色中的这座城市看上去显得有些沧桑。不远处攻城的冀州军已经缓缓退回营寨,阵型不乱,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城墙上,数百名义从与官兵混杂着站在一起,看着退去的冀州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他们都把钦佩的目光看向城头一位白衣白甲的小将,此人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面似冠玉,双颊无须。一双眼睛好似两颗黑色的珍珠一般。天庭饱满,威风凛凛。任谁看到,都要说一声好汉。
大家都知道,这是真定年轻义从的领头人赵云赵子龙了。别看他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出头。但是一身武艺却是出类拔萃。这次冀州军来进攻常山郡。赵福太守一筹莫展。手下武将纷纷败阵。真定百姓人心惶惶,都以为这次真定难逃兵祸了。
哪知道这个平时与县中一众轻侠日日混在一起的年轻人赵云,带了数百义从来见赵福太守,愿意为了真定百姓抵御冀州军。赵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赵福想的是,多这几百年轻人,就算作战顶不上什么用,去城上搬搬滚木擂石,也算多一分力量不是?哪知道接下来的情况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赵云不遵守主簿王牧的命令,带领义从轻骑出阵。吓得王牧肝胆欲裂,还以为这下城池不保了。
没想到的是,赵云与冀州军大战半日,鲜血将战袍都染成了红色,连战十三阵,杀死,杀伤冀州武将十余人。威震军前。赵云的名字,也成了真定民众口中最热的词语,人们崇拜这个少年英雄,希望它能够帮真定度过这次劫难。
此时的赵云并不知道城上众多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的身上,他还在仔细观察冀州军退走的情况。从老师那里学来的知识毕竟都是竹简上的死物。虽然这些年勤学苦练。但真正学以致用,这也是第一次吧!
赵云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不管是阵前与敌将抓对厮杀还是指挥义从在真定城头抵御冀州军的攻城。赵云从一开始的青涩到现在的驾轻就熟,这个过程似乎就是这么的自然。原来老师说的对啊!纸上谈兵是兵家大忌,没有战火的洗礼,自己就不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云哥!看样子冀州军今天不会再攻城了!我们又捱过去一天。真是不容易啊!”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尖细。
这人一头的长发,只是用丝巾简单的束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白净的面庞,一双眉毛向上翘起。尖细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女子的相貌一般。
“夏侯兰!你说的没错,看样子今天不会有战事了,你去招呼咱们的弟兄,抓紧时间休息。找些食物和清水来,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了,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云哥,说起这事我就来气!那个主簿王牧一看就不是好人,赵太守命他和我们一起防御城池,只要战事一起,这厮就吓得躲在下面避难一样。等我们打退了冀州军,他又带着心腹对我们左挑右捡,横竖都是毛病。在后勤上也是百般刁难。我看啊!他是怕太守看重云哥,在战后取代了他的位置。就是一个小人!”
“你说这些有用吗?我们又不是为了他才来守城的,我们是不忍这真定的乡亲们遭遇战火侵袭。他王牧的心思我也懒得猜。太守许给我的步军兵曹的职位我也不稀罕。常山的官员与外面的冀州军我看都是一丘之貉,只知道内斗,争权夺利,有什么意思?等打退了冀州军,我就会全身而退,去追寻我理想中的天地。“
夏侯兰与十几个身边的义从凑了过来:“云哥!那你觉得什么地方才是我们应该去的呢?“这些年轻人一直到钦佩赵云的武艺和人品,都是唯赵云马首是瞻的。
“与其在这真定做一个守城卒子,不如去幽州边塞。与那时时侵扰我大汉边疆的鲜卑人,乌桓人去交手一番!也算是男儿没有白来世上一遭。你们不知道,我师傅和我说过,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们身为大汉子民,自然是要投效朝廷,学那少年英雄冠军侯,功名但在马上取!“
这些义从都是年轻人,正是热血沸腾的岁数,一个个都是出言附和:“云哥说的太好了!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跟随你就是了,男儿生在时间,那是要有一番作为的。“这些人在城头高谈阔论,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城下的卫护所在门前,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人看着上面的动静,眼中似乎有几分气愤之色,此人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不像一个军人,倒似一个屠夫,猥琐到了极点。
”又是那个赵云!在那里邀买人心!长此以往,如何了得。谁还会知道我王牧,都要去围着那个平民出身的赵家小子去献殷勤了。赵云,这真定军中,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就给我等着吧!”
此人正是真定主簿王牧了,他本是冀州士族王家的后人,花了大价钱在朝中买了这个官职,前来真定担任主簿,一向是无所事事,混日子过活。这次冀州军犯境。王牧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本来打算弃城而走的。
没想到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赵云和一群义从来。数场血战下来,居然是力保城池不失。王牧惊魂初定,不说感激这赵云协助自己守城有功,反倒是暗暗忌惮起对方来。他看到太守赵福对赵云似乎青眼有加,不由害怕自己的官位不保,正在每天窥探赵云所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