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侯爵的城堡,这里地方大,要查抄的东西多,光是各种物资的清点就够人忙一阵的了,事情一多,人手一杂,就会出问题。
之前收拾的时候,陈桂就发现,不少人会将粮食随意抛洒,易碎易破的物件也被人砸烂不少,这并非单纯的失手,根本就是一些人纯属发泄破坏的yu望而已,特别是那些对贵族充满恨意的东瑞格利特人,往昔在贵族们的跟前大气都不敢喘,这会儿有了机会,见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揣两脚,却不想想,这些东西已经不再是贵族所有了,他们纯粹是在糟践财富,到是金银珠宝和各种值钱的东西,这些人一个个心思灵活得紧,偷偷藏一些的人不少。
不得不说,这些市侩短视的百姓是可悲可怜的,却又是可恨的,陈桂终于忍不住抓了两个,将民工们聚集起来训斥,却见对方居然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恼。
“听着,这里的东西都是充公物资,除却要用于公战,还要用于赈济,谁再胡乱伸手,莫怪我不留情面,即刻斩首!”陈桂气恼之下,将两个被抓到的脏了手的民工赶走,毫不客气地对其余民工们说道。
“那些都是我们辛苦劳作出来的东西,凭什么不能拿?”没想到,底下就有人被大量财富迷了眼,真当领地军是受气包、老好人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嚷了起来,一些怕事的不敢说话,一些琢磨着捞好处的则跟着起了哄。
陈桂本身实力也不错,当即冷眼扫去,让那几个躁动之人心凉了半截,才冷冷道:“你们的辛劳成果?那你们为什么乖乖交给了这些贵族?为什么这些贵族们抢夺的时候你们没话说?在我军将士死伤无数打下了昂多城的时候,你们自己又在哪?正所谓自助者,天助之。自助者,人助之,你们连自助都不懂得,却只懂得捡便宜吗?这与那些剥削压迫你们的人有何区别?不过都是妄图寄生于他人身上的垃圾、蛀虫、混蛋而已!”
陈桂的话音刚落,周围看到不少民工们低劣行为的计检委士兵们无不鄙视,同时呼喝声声,以为震慑。
陈桂又看着那些畏缩老实的人们,缓了缓语气:“更何况,这些东西就算是辛劳的成果,也不是你们这少数人的!是整个昂多城居民的!是所有被压迫的东瑞格利特人的。什么时候成了让你们这少部分人予取予求的了?你们当破城后我军赈济的物资哪里来的?还不是其他城的缴获转移过来的?要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其他城的辛劳成果凭什么用来赈济你们?”
“你们以前是受了贵族的害,是承受了不少委屈,可你们搞清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该付出代价的是那些曾经有悖于为人之道的恶徒,而不是这些来自无数苦命人的辛劳之物!”陈桂训斥着,“除了你们,本本分分。受贵族欺压驱使的人多得是,委屈更大的多的是!很多人的ri子只会比你们更难过,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可你们倒好,贵族强的时候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贵族一完蛋倒想在这些能救命的东西身上找优越感了!浪费很好玩是?啊!”
大多数民工只是认识不足,却还是知道个“理”字的,陈桂这么一说,他们也不再闹了。老实了不少,至于那些还有心思的,陈桂之后果然也不再客气。当真杀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只是那两个也是出了名的无赖子,杀了也没激起什么风浪,宽严相济之下,总算将清点工作认真做了下去。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陈桂等人又不断宣传了领地军政策,比如有冤有仇的可以在公审大会前的诉苦大会向大家阐述,有证据的直接在公审大会摆出来将祸害他们的人绳之于法等等,到是反而得了不少人的谅解和支持,做完事,在外面提及领地军时,这些人无不肃容说个“好”字。
忙忙碌碌间,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天,昂多城中的瓦砾和尸体清理得也差不多了,各处报告也出来了,尤其是关于一些贵族、富户、恶霸的罪行调查也有了个大概的纲要,昂多城中秩序也趋于了稳定,张chao云等留守事务司的负责人终于出面,让人分头去敲锣通知城内各家各户去城堡前的大广场集合开会,一是安民,二是为了清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和其他什么藏匿财物的线索。
说白了,以诉苦和公审为主的斗争会要开始了。
这自然是艾诺的偷师手笔,说起来当时荀彧等人还极力反对来着,毕竟他们都是有统治阶级自觉的,打个比方,统治阶级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的解释必定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极力反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种民本解释,因为不利于统治嘛,艾诺直接发动群众,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万一领民们将这套理论用在领地上推翻他怎么办?
只是艾诺在这一点上和荀彧等人的看法差别很大——他并不担心革命的烈火最后烧到自己身上。
一来领地和领民都有些特殊,他艾诺的威望至少在天生之人占主体的时候是不会缺乏的,只要不是自己,惹得天怒人怨,基本上能安安稳稳。、
这二来么,只要世界之种在他手上,有足够资源,他就是开挂的,并不怕失败。
还有就是,革命并不是能无缘无故就发生的,必然是深重的矛盾积累,导致的一朝爆发,以龙脊十二城现在已经陷入革命氛围的陷落城市为例,若无盘剥如斯狠辣的贵族,领地军这在东瑞格利特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