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惴惴不安地来到公爵的书房门前,站在门口的仆人看到小法师的到来,示意他稍微等待一下,转身进了书房。
仆人很快出来,向安迪微微鞠躬,“您请,公爵大人正在里面等您。”
安迪咽了口唾沫,整理一下领口,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入公爵的书房,咔哒一声,房门被外面的仆人关上。
一股茫然无措之感顿时遍布全身,安迪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面黑乎乎的。
厚厚的帷幕挡住了窗户,从缝里挤出一丝丝光亮,正是凭借这么一丝微弱的光,安迪隐隐约约感觉到书桌旁边坐着一个人。
“肯……肯特公爵?”
安迪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安迪……我年轻的朋友……”
那个坐着的人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安迪此时才感觉得出来他是个“活物”。
声音的主人是马尔茨肯特费迪南德,奥尔多王国西北海湾的新一代公爵,或者用他的敌人说法僭位者。
不同于公开场合里的中气十足,此时公爵的声音十分低沉,如同什么猛兽的低吟声,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坐吧……”
安迪强忍着身体与心灵上双重的强烈不适感,摸索到附近的一个椅子坐下来。
“谢谢公爵大人,不知道您唤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公爵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慢慢离开座位,两个光点随着他身影移动那是公爵的两只眼睛。
“果然,他还在研究巴奈特大师留下的【血疗法】吗?唉……”
年轻的小法师暗自摇头,公爵恐怕已经难以从那个秘法中脱身了。
一束光亮从黑暗中爆发出来,公爵点燃了蜡烛,他转过身来看着小法师。
安迪也看清了公爵,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公爵的身材依然健硕,可是脸上的样子着实吓人他的面部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色,深陷的两个眼窝通红通红的,里面射出森森的幽光,嘴唇也是一片鲜红,就如同用血液涂抹过一样。
公爵慢慢地朝他走近,脚下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安迪不安地扭扭身子,他想起了有关【血疗法】的种种可怕传说。
马尔茨伸出手来靠近安迪的脸庞,一边诡异地笑着,一边隔空做出抚摸的动作。
“多么年轻的**啊……多么充满活力的血液啊……”
一阵阵不明所以的低语声传来,就像是在极度渴望着什么,让安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颤抖。
“公爵大人!”小法师皱起了眉头。
正在盯着安迪脖颈处发呆的公爵立刻缩回自己的手。
“抱歉,年轻的朋友,让你看到我私下里的样子,不过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马尔茨维持着“笑容”,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他摊开手说,轻描淡写地说:“我需要帮助,你知道的,最近我在战场上遇到点麻烦。”
小法师知道公爵在战场上遇到的麻烦是什么。
去年,秘法会具体来说是巴奈特大师离开时留下的命令派他来西北海湾协助当时尚是伯爵的马尔茨肯特。
借助于某种精神类法术,马尔茨肯特控制了当时的西北公爵,让老公爵将他选为了继承人,等到老公爵“病逝”后,自然而然地就会成为新一代的西北公爵。
就在他们想按照巴奈特大师留下的计划行事时,意外出现了。
老公爵的弟弟从严密的监禁中逃走,还公开了老公爵清醒时写的亲笔信,给马尔茨扣上了个“操弄巫术,僭越篡位”的罪名,虽然他确实是在操弄巫术。
西北海湾支持新公爵领主的和反对新公爵的领主的分成两派,不久就打成一锅粥,整个奥尔多王国的西北地区陷入大乱。
战争的爆发虽然打乱了马尔茨的计划,但刚开始时他还是信心满满,相信以自己手中的力量在一年之内就能将这场【叛乱】镇压下去。
然而意外又出现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那只啄了公爵眼睛的大雁就是阿尔达的格莱曼家族。
如果说西北海湾是世人眼中的穷乡僻壤,那么阿尔达伯爵领就是穷乡僻壤中的穷乡僻壤,然而就是这么一块穷乡僻壤,从一年半前开始,突然开始发迹起来。
在这次战争中,诡异的武器、整齐的军阵、服从指挥的士兵,导致马尔茨的军队陷入困局的主要敌方因素都是来自阿尔达。
战争从年初打到现在的七月份,已经陷入了僵局,而且新公爵一派从前后两个方向受到了攻击在后方搞事的还是那个保罗格莱曼。
公爵挑起过阿尔达的内乱,公爵招募过南方的雇佣兵,都没有阻止自己一方渐渐地陷入颓势。
马尔茨一度怀疑秘法会是否也在暗中协助格莱曼,让他们自相残杀剩下最强大的那个作为代理人,就像传说中的养蛊一样。
安迪迟疑地说:“公爵大人,我……我只会一点精神类的法术,该怎么帮你呢?”
“哦哦!年轻的朋友,我说的不是你,我说得是你背后的组织秘法会。向我们(他在我们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的同伴发出信息我需要帮助。”
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马尔茨也知道了安迪的能力,确实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这让他对原先无比憧憬的秘法会十分心寒,竟然派一个这么弱小的法师来协助自己,再怎么着也得是巴奈特大师那样的强者啊。
“可……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