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开始哭自己的苦衷。
说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他当时跟家里说了,娘就坚决反对,他就知道,这事成不了。爹娘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把家里的地全部卖掉。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那是唯一的一个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他本就是乡下一个穷秀才,没人脉买钱,也就在七里墩说出去好听,人家拿他当回事。
出了七里墩,谁给他面子?
好不容易,那位师爷欣赏他的为人,要拉他一把,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只能老死在荆县这个地方当个穷秀才,给人教一辈子的书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从小天资卓越,考秀才如探囊取物,他知道自己的前程远不止于此。
家里条件有限,考了几次举人没中之后,家里也不愿意供他了,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给自己挣一条出路。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昧着良心偷了地契给卖了。也是想着,等他谋到了职位,站稳了脚跟,有了收入,就再回来把地给赎买回来就行了。
如果不出意外,顶多半年的时间,他就能拿着银子回来了。
家里人只需要吃半年的苦,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果然如今只有半年,他就攒够了赎买田地的银子回来了,也终于有脸回来请罪了!
王老柱听了前面的话,都没什么反应,听到后面,王永安说他终于出人头地,得到县太爷的器重,是县太爷手下第二师爷之后,神色才有了变化。
难怪老二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官威?
这么说,王家现在也算是半个官宦人家了?
王老柱没说话,王永富忍不住了:“老二,你不要以为你花言巧语就能哄过去?你偷家里的地契这件事先不说,你为啥弄来那样一个骗子,要害我的命?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是王永富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这个家里,说实话,他虽然身为老大,可老二是秀才,虽然不常在家,可家里他的话语权比自己大多了。
爹以前都听他的,自己这个大哥也想着等老二出息了,能拉几个侄子一把。
对于老二,不管他对家里索取的多么的厉害,他都忍了。
当时那个情况,他不求老二救他,可也没必要害了他的命吧?
王永安顿时露出一副天大的冤枉表情出来:“大哥,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当时是真的在外面给你寻访好大夫,然后那个大夫是那位师爷介绍给我的,说是京城来的神医,还说他家的亲戚生病了,就是那神医给看好的。”
“我这才将神医给带回来,当时不是给大哥你扎了针后,吃了药,大哥你就说你的精神好多了吗?怎么变成我要害你的性命了?”说到这里,王永安停顿了一下。
“我说怎么一回来,大哥和大嫂就对我怒目而视,还说什么我回来是看大哥死了没有?可大哥不是好端端的吗?这不证明了神医是有本事的人,大哥这样的伤势都给看好了?”
王永富嘴笨,满肚子的话要说,偏偏被王永安这几句话反问得,倒好像都是他冤枉了老二一般。
还是金壶站出来:“您恐怕不知道,您介绍来的那个神医就是个骗子,那药也是虎狼之药,只不过是抽取人体内的精力,让人看起来像是好了,实际是让人伤势变得更严重!我爹当初吃了药,差点没了性命,好不容易被马大夫给把命救回来,又多亏了重锦叔找到真正的奇人,才将我爹的伤势治好!”
“不然,如今你回来,只怕我爹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王永安一脸惊讶和错愕,还有愧疚,“大哥!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那个神医居然是个骗子!还差点害了你的命!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知道他是个骗子,我绝对不会带他回来的!大哥,你相信我,我们兄弟几十年,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旁的钱氏忙见机插话:“大哥!大嫂!真的,我家官人当初还庆幸,说介绍了神医给你们,大哥身体好了,想来大家看在神医的份上,也不会太过恨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这个神医是个骗子”!
跟在后头来的王永珍听了个全场,她看着王永安的样子,自己这个二弟最是有出息的人,听他那么说,都是有苦衷的,而且如今不是赚了钱回来了吗?
一家人,只要他知错了,回来就好了,哪里还要计较那么多?
再加上看着王永安也被几个兄弟和后娘排斥,她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来。
忍不住小声的开口:“爹,我倒是觉得二弟说的对,他跟大哥都是兄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二弟如今知道错了,回来认错了,何必还抓住他的错不放了?”
“二弟这么老远的回来,难道真要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不成?”
王永安听到王永珍的这话,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哽咽得看着王永珍:“大姐!还是你疼我——”
王永珍的眼窝子本来就浅,被王永安这么一喊,也流着泪,喊了一声:“二弟——”
这架势,活活没把王永珠和张婆子还有其他人给恶心死。
倒是王老柱听了王永安和钱氏辩解的话,倒真觉得,也许是老二也被人骗了,毕竟他也不懂医啊?
要他相信自己精心培育了几十年的儿子,要故意的害他亲大哥,骨肉相残,兄弟阋墙,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