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院子里这般动静,早就惊动了张婆子。
张婆子本正在和吴婆子说这几日那些往日的姐妹们,跟她说话都没以前随便,事事都顺着她说,怪没意思的。
侧耳听了这院子里的动静,也不言语。
只让吴婆子在院子里继续听着,她瞅了人眼错不见的机会,就出来往宋重锦那边的院子去了。
宋重锦的院子里,夫妻俩正十分悠闲得坐在书房里喝茶。
姚大正回报,说已经将银票都给发下去了。
张婆子听了几句,就明白了。
进得屋来,姚大一看就是这主人家有话要说,忙退了下去,还守在了两个院子之间的门口,不让人进去。
宋重锦和王永珠见张婆子进了屋,忙将她请到上面坐了,又给倒了茶。
张婆子哪里有心事喝茶,气冲冲的道:“我在那边院子里,听了那么一耳朵,可是宋家给的那些护卫又干了什么,气得你们俩要将人给送回去?”
宋重锦点点头,王永珠将他们瞒着宋春花的情况不报的事情说了。
张婆子脸都气白了,先是恼怒:“这宋家真是阴魂不散,莫非还想缠着咱们不成?重锦啊,你可要想清楚,这宋家就是那蚂蟥,钉上你就甩都甩不掉的!你可别犯糊涂啊!”
宋重锦忙表决心:“娘,您老放心!宋家那边的人,若真打这个主意,我定会让他们后悔!”
张婆子知道宋重锦的为人,对宋家也是极为厌恶,倒是放心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宋春花:“那宋春花那边——”
宋重锦冷笑道:“若是她识相,不跟宋家人搅和在一起,大不了我给她找个地方,安排个婆子,每个月给点银子,给她养老送终,也算对得起她了!若是她执迷不悟,非要跟宋家一条路走到黑,就怪不得我了!”
张婆子这才点点头,在顾家的时候,顾长卿说起宋重锦的身世,就曾经说过,这个养母,即使是当着全村和全族,写了断绝书,可只要宋重锦在官场上混,就不能真不管宋春花死活。
当时顾长卿的意思,是让他们找个机会,若是能找到宋春花,直接控制住,在无人知道的地方,给弄个院子,买两个人既是伺候她,也是监视她,不让她出门见人,给她养老送终也就是了,外人肯定挑不出个不字来。
也不会让人借着宋春花的手,拿捏住了宋重锦。
此刻想起来,张婆子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亲哥,真是个老奸巨猾的,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估计这也是顾长卿替宋重锦想到的处理宋春花这个隐患的法子,只是不好当面说,借着张婆子的口提醒罢了。
想到这一节,张婆子连忙将顾长卿的话给转述了。
宋重锦听了这话,倒是陷入了沉思。
那边,张婆子忍不住就抱怨:“不是我说,闺女啊,你那个公爹真不是个靠谱的!这给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一路,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哪里对不住他们?”
“赶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来?都是些白眼狼!依着我说,赶走了也好!不然,天天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守在门口,往日那些小姐们都不敢上门来了!”
“早几天就有人跟我抱怨,说这次咱们回来,倒不如以往看着可亲了,主要是家里多了那些护卫,一个个瞪着牛眼大的眼珠子,谁经过咱家门口,就瞪谁!谁多看咱们院子一眼,一个个刀就拔上了,知道的是这院子里住着大老爷呢,不知道的,只怕这院子里住着都是坐牢的呢!”
“咱们这七里墩,外人都难得来,都是些知根知底的老乡亲,连毛贼都没一个,天天这么防着,不是白防么?他们站着不累,我们这被守着的都累!”
“听说前儿个你们那二堂婶子家的新媳妇,刚怀上了身子,本来是想来咱们家沾沾喜气的,结果可好,才到门口,就遇到了你公爹送的那几个护卫。那眼珠子一横,刀一出鞘,再凶神恶气的问了两句,把人家那新媳妇吓得当场肚子疼,见了红,回去就说动了胎气——”
王永珠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在现代的时候,听说过一句吐槽,叫啥来着,瞪谁谁怀孕。
怎么到了这边,这群护卫倒是练就了一身,瞪谁谁动胎气的本事?
看王永珠笑了,张婆子以为她不相信,忙道:“你别笑!我也以为这事是笑话呢!哪有大白天没事,就瞪了一眼,问了两句话就动胎气的。打发吴婆子去问了一下,才晓得,那新媳妇本来就怀相不稳,又劳累了些,还不懂事的吃了山楂糕,偏恰好到咱们家门口,被吓了一跳,不就见红了么!”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知道的是那新媳妇自己不谨慎,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这门槛有多高,亲戚朋友乡亲们都不敢来了呢!”
王永珠连连点头称是:“娘您顾虑的对,这不是要送他们回京城么?等他们走了,娘到时候将那些玩得好的婶子们都请到家里来,好生热闹热闹!”
张婆子这才露出笑容来。
真是笑容爬了一半,就突然想到一事:“我想起来了,当时你那公爹说送这些护卫,是为着去赤城县那边,有这些护卫,跟那边熟悉,到时候好办事。这要是都送回去了,咱们去赤城县,岂不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一拍大腿:“要不,还是留下?到底去了赤城县,能给女婿搭把手不是?”
宋重锦听了这话,笑了:“娘,您老不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