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富几兄弟互看一眼,王永贵才陪着笑道:“娘,这不是当初奶您跟您娘家那边都断亲了么?而且从我们记事起,您就没回过娘家,也怨不得我们不是?”
张婆子冷笑道:“你们奶我断亲了,你们就没一个人问过,我为啥断亲?你们奶咋的?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没人要的死丫头,能被人捡回家去当童养媳养大就不错了,就该给张家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他们是吧?”
“还我心眼多,不要脸,死皮赖脸的非要嫁到你们王家来,我这样没人要的野丫头哪里配得上你们爹?若不是看在生了几个儿子的份上,早就休出门去了是吧?”
王永富和王永贵都低下头去,这样的话,他们没少听以前的奶嘀咕。
唯有王永平,他出生的时候,林老太婆已经没精力管了,王永平基本都是被王永富、王永贵还有张婆子顺手带大的,自然不知道。
他见两个兄长都低下头去,就知道张婆子的是实情。
只得赔不是:“娘,是我们的错,您别气了,心气坏了身子——”
张婆子嗤笑一声:“我若是为这个生气,早就气死八百回了,哪里还能生下你们五个来?行了,时候也好早晚了,我也没心思跟你们话了,都自回自己屋去吧。”
挥挥手,将人都赶了出来。
几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好意思再纠缠,只低着头,将自家屋里的人喊着,一起回自己屋里去了。
等三房的人一走,守门的两个汉子,麻溜的就将连通前院的门给关上,上了门闩。
这边,大家都累了一,也都撑不住了。
张婆子先回屋去休息,王永珠和宋重锦也回了那边的院子,其他的人做好手头的事情,只留下两个人值夜,都休息去了。
前面三个院子,灯却一直亮着。
大房里。
王永富看着金斗三兄弟,尤其是多看了金壶两眼,这孩子,一去一年,能平安回来,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到他现在这个年纪,只求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问金壶这一年来都做了些啥。
听金壶到惊险处,虽然知道他平安在眼前,都忍不住提起心肝来。
见金壶还没事人一般,还将带回来的包裹打开,献宝一样的推到他们面前:“看,这是我这出去一趟,挣的钱,给家里人买的礼物。”
着一一分发起来。
王永富看在金壶摆在桌子那一样样的东西,再看看金壶满脸的笑容,还有金罐凑在金壶旁边,一个问一个答,笑嘻嘻的模样,到嘴边的,不许金壶再出去的话,又吞了回去。
想了想,他扭头去看金斗,拿烟袋锅敲了敲鞋底,问道:“今儿个你去秀娘那边,没出啥事吧?既然你奶和老姑和姑父他们回来了,你这也去了不县城了,这两日去那边给秀娘递个信,别让人家心里惦记着。”
金斗忙点头。
那边金壶先就听大哥金斗了门亲事,因着还没出孝,所以还没接过门来。
他打心眼里也是为金斗高兴,从自己个带回来的那些银首饰里摸出一根银簪子来:“大哥,给,这个你拿去给嫂子。就是你给她买的,也让嫂子高兴高兴。”
金斗看那银簪子,不像是镇上的手艺,看上去倒是怪漂亮的。
两人本就是兄弟,也没多想,接过来道:“这是哪里的货?倒是跟咱们本地不同,样子怪稀奇的。”
金壶摆摆手:“这是我跟着商队,在西边那些地方买的,这东西在那边不值什么钱,样子虽然怪些,但是看习惯了也挺好看的。”
两兄弟得亲热。
王永富咳嗽了一声:“胡闹!这是你兄弟在外头拿命挣的钱买的东西,你还是做大哥的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收下了,还要去送给你没过门的媳妇去?叫人知道了,不闲话?”
金斗这才醒悟过来,挠挠头,看看手里的银簪子,想着插到秀娘头上,肯定好看,到底舍不得还回去。
只在怀里摸了半日,摸出半块银子来:“爹的是,你嫂子的东西,得我自己买!这是我手头的全部了,跟你买这个簪子。要是少了我以后补给你!”
金壶一笑,也就顺势接过了银子,又将从荆县给金花捎带的头花和头绳分了一些给金斗。
,你咋尽带些姑娘们用的簪子和头花头绳?就没带点别的?”
金壶从包裹里又摸出一包点心来,分了他一半,剩下的又给王永富和金斗一起分了。
一边吃,金壶也关心家里这一年来过得如何。
王永富到家里的日子,脸上又露出笑容来,这一年来,王永珠和张婆子都退出了山货生意。
他们三兄弟一起,一人占一股,加上有宋重锦这个举人在后头,生意越来越好做。
附近只要知道的,几乎山货都卖与了他们家。
也没人敢别苗头,差不多是一家独大。
镇上收山货的也有不服气的,可只一想到宋重锦这个举人,也就投鼠忌器了。
顶多只背地里嘀咕几句。
不过王永富他们兄弟也不贪心,没想着将镇上全部的山货收购都独占了,给别人也留了余地,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收购的量大,转手出去就是一笔银钱入账。
这春秋春三季下来,除了每家每个干活的人,都有月钱拿外,每家都分了几百银子了。
王永富如今是十分满足了,他的身体情况,再坚持几年,挣的钱就够给三个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