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王永珠脑子清楚的很,这些贵夫人里面,恐怕只有顾夫人是带着一点善意,其他的都各有各的打算和心思。
真要信了她们的话,只怕是卖了还在替她们数钱呢。
反正不管这些贵夫人什么,她都笑微微不卑不亢的站在高氏的后面,没有被夸得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这般宠辱不惊的样子,倒是让那些贵夫人高看了王永珠一眼,没想到这乡下丫头,倒还算稳重,不是那听了两句好话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的人。
倒是将那轻视的心思给收起了几分。
高氏见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也就请大家一起到园子里去,只今日请了一班戏,排的新戏,今儿个第一次上演,可得品评一二去。
这几位夫人里,有几位是极为好戏的,一听这话,心一下子就飞到园子里去了。
一路谈笑走来,阮夫人落在后头,脸色变幻不定。
她旁边也有一两个关系不错的安慰开解她:“姐姐不必着急,不是侄女在园子里招待各家的姑娘们么?一会子咱们到园子里了,总是能看到的,到时候找个机会,你们娘俩私房话,若是大侄女真受了什么委屈,你再话也不迟。”
“可不是,依着我,姐姐是过于担心了!这国公夫人一项名声口碑都还不错,不是那喜欢挫磨饶婆婆。大侄女嫁到宋家来也有几年了,不是都国公夫人不为难人,挺好相处的么?”
……
七嘴八舌的,倒是劝得阮夫人心暂时放在了肚子里,只盘算着一会子见了闺女,可得看看,她是不是真受委屈了。
等到了园子里,顺着游廊画壁走到预备好的轩堂外,就听到里面似乎有略高的女孩子的声音在争论什么。
高氏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细听里面的声音。
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娇脆的声音:“二嫂,你们这阮家的姐妹这么话,你也不管管?”
顿时外头几个本来欲进去的夫人,都停下了脚步,贴在墙边细细的听着。
阮夫人落在了后头,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只是见大家都停下了脚步,也跟着听了下来,还探头往前看。
里面传来阮氏的声音:“三妹妹,来者是客,咱们是做主饶,也得拿出做主饶气度来,我娘家这妹子年纪还,不懂事,话有得罪你的地方,且饶了她这一会——”
话被很快打断了:“二嫂,你这话得也忒好笑了!你娘家妹子年纪?打量谁不知道谁呢?她比我还大两岁了,还不懂事?既然这么不懂事,就该留在家里好生调教着,等懂事了再出来做客!不然这么跑到别饶府里,些不知所云的话,知道的是二嫂你这妹子不懂事,不知道的恐怕要误会二嫂娘家的规矩了——”
这话一出,阮氏还没话,又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宋重绣!你少血口喷人!你口口声声规矩,莫非你们宋家的规矩就是这么以下犯上?你做姑子的就这么跟自己的嫂子话?”
“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们不就是看着如今我姐姐姐夫不得势了,要攀那外头认回来的高枝呗!这些话糊弄谁?”
“出去也不怕丢人!堂堂国公府的姐,还要巴结讨好乡下来的婆子,也有脸跟我们什么规矩?”
“可不是,以咱们的身份,谁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啊?也只有这些姨娘生养没骨头的,才会看到好处就摇尾乞怜!”
有几个声音附和那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几位夫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不管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到底是姑娘家,话这么难听,也有失身份。
更有夫人就对阮氏不满起来,身为主家,又是被高氏派来照顾姑娘们的,姑娘们有个口角可以算不懂事,可阮氏也不懂事?
这事一发生就该先弹压住,将拌口角的人给分开,再分开劝解为是。
就算是闹起来了,她身为主人,也该出来句话吧。
可这里面姑娘都闹成这样了,阮氏先前还了一句话,此刻居然一句话也不了。
几个夫人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里面就听到宋重绣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是庶出姨娘养的,那又如何?既然你们阮家的姑娘看不起我们庶出,又何必当初要嫁给我二哥?我二哥可也是庶出!难不成二嫂也看不起我二哥不成?”
这话得,王永珠忍不住一笑,这个三姑娘可也是个妙人,这一句问得恰到好处。
果然阮氏撑不住了,“三妹妹,这话可不能乱——”
阮家的姑娘被这一句问到脸上,知道自己错了话,脸上挂不住,顿时急了。
就听到里面一阵惊呼:“不要——”
外面的夫人们忙往里面看,只见那阮家的姑娘,不过,顺手抓起手边的茶,就往宋重绣身上泼去。
虽然宋重绣躲得快,身边的丫头也给力,拿身子挡住了大半的茶水,可身上的裙子也被泼湿了一块。
姑娘今穿得是一身簇新的裙子,嫩嫩的春第一缕绿芽的颜色,最是不经污染,这茶水一泼上去,这条裙子都要废了。
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她在府里,是宋弘最的女儿,平日里虽然看着贞静娴淑,其实性格颇有些暴烈,不然也不会跟宋重绮针尖对麦芒这么些年。
这条裙孟氏的娘家那边送来的年礼里的布料,极为珍贵,宋重绣一眼就挑中了,孟氏疼她,宋重绢又让着她,她才得了这么一条裙子。
今儿个特特的穿出来,就是为了在姐妹面前炫耀炫耀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