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两个兄弟又奸又滑,又想得老二的财产,又不想过继自己的儿子,就哄得全老二将家里的地契什么的值钱的,先拿出来,一半被全家老婆子给装了自己的口袋,一半被两兄弟给分了。
唯独剩下当年分家分给的两间屋子,一是因着全姑娘大了,以死相逼,说若真要连片遮风挡雨的瓦都不给她们父女留,那就是逼她去死,反正她是要死的,到时候她索性给捅破了,让大家都知道全家人的嘴脸。
让世人知道,这全家老大和老三逼死自己的兄弟和侄女,大家都坏了名声,看谁还敢跟全家结亲!不说别的,这全家下一辈也都陆续大了,后面要娶媳妇嫁闺女好几个,真要闹开了,这全家名声一臭,这么多儿子闺女都砸手里了可就是笑话了。
二来那两间屋子不值什么钱,将来这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只要全姑娘一嫁,这房子迟早也要落在他们手里,还不会背个不好的名声,因着这样,总算留了下来。
那全家姑娘如今已经十六了,眼看要说亲了,她那叔伯又起了心思,到处在打听,谁家要小妾丫头,说给的银子多就行。
偏那全老二还天天傻乎乎,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听完这些,张婆子和王永珠对看一眼,看向金斗,金斗已经气得拳头都握紧了。
两人心中就有数了,王永珠就问:“怎么能安排咱们见上那姑娘一见就好了。”
那汉子忙道:“这倒简单,那全家姑娘这些年,都靠着绣花打络子勉强撑着她和全老二的日子,每隔十天都要到绣庄交货,今儿个正好是交货的日子。”
说着看看日头:“这时间差不多了,出门走过两条巷子,就是那绣庄了。”
那还等什么?
王永珠将金罐他们喊出来,让他们就在院子里玩,别跑出去了,也别到井边玩。
又答应一会回来,带他们去酒楼吃饭,才放心出来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那汉子见王永珠不放心,又道:“秀才娘子请放心,这附近有兄弟看着,保管孩子们没事。”
有那汉子的指点,三人很快就到了绣庄边,几人在路边装作说闲话的样子,果不其然,没一会一个穿着一身靛蓝衣裳的姑娘走了过来,那带路的汉子咳嗽了一声,王永珠三人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全姑娘。
那全姑娘走近了看,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挽着个小包裹,低着头就进绣庄去了。
金斗忍不住就朝前两步,恨不得跟着人立刻进绣庄里去。
被张婆子给一把拉住了,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金斗脸涨得通红,不敢再往前了,可那眼神就跟粘住了一般,还往那绣庄里看。
那汉子多识趣,知道这是主家的私事,忙告辞。
王永珠也不留,塞过去一个荷包:“你们辛苦了,拿着去喝茶吧。”
那汉子也不推脱,接了荷包:“谢秀才娘子赏!小的们就在那巷子口,有什么事唤上一声也就是了。”
说完麻溜的就转身走了。
张婆子三人又在旁边等了好一会,见那全家姑娘出来,一家人才慢吞吞的做买东西的样子,往绣庄里去,正好碰个正着。
这正面这么近看,更能看得清楚,全家姑娘看着秀气,倒也不是那种病怏怏的,眉眼看着舒展大方,倒不显得小家子气。
和张婆子还有王永珠正面碰上了,倒是十分有礼的避让到了一边。
张婆子和王永珠眼神厉害,就看到那全家姑娘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吉祥布庄的布,那颜色目前除了吉祥布庄,别处都还染不出来。
这布料厚实耐脏,虽然一般人家都是买回去给家里男人穿,可这全家姑娘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也不显得老气,反而因为皮肤白,倒是越发显得人高挑。
金斗离这全家姑娘这么近,近得都能看清楚那全家姑娘的睫毛了,一时手足无措,连步子都不会迈了。
还是张婆子不着痕迹的踹了一脚,才把金斗给踹回过神来,低头下去,连脖子都红了。
倒是王永珠笑着冲那全家姑娘点点头:“这位姑娘,看你是从绣庄里出来,想跟你打听个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全家姑娘听了这话,倒是站住了,看王永珠梳着妇人的头发,也微笑着点头:“这位娘子想打听什么事情?”
王永珠就上前一步亲热的道:“是这样的,我们是下面七里墩的,我家过些日子要办喜事,想办得体面些,需要买些鲜亮绣花活计,可咱们乡下人不知道这镇上哪家绣庄的活计好,看到姑娘面善,从绣庄出来,所以想打听打听。”
那全家姑娘听了这话,眼角不着痕迹的瞟了对面的三人,那年纪大些的老人家和跟自己说话的娘子,穿着虽然素净,可她常年绣花做活的,那布料的好坏自然能分得出来。
这两人身上的布料可都是上好的,虽然两人身上没什么饰物,可看这架势,倒真不像是乡下的。
倒是两人身后的那个后生,她不敢多看,只略微瞟一眼,就知道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比不得前面两人,也很不坏了。
再看那后生低着头不敢做声,脖子都红了,又有前面那娘子说的话,全姑娘估摸着,就是给那后生办喜事呢。
心中虽然打了好几个转,那全家姑娘面上却一直微笑着:“这位娘子,要说这绣庄,咱们镇上也就两家,别的不说,这家绣庄手艺还不错,价格也还公道,掌柜的在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