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逃出京城时,大姐已受了伤,在脸上给人划了一刀,从此破了相。二姐则在混乱中走失,没能跟徐先生出城,两姐妹从此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听到此处,蓝桥心中一动,敏锐地想起些什么,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花语夕接着道:“为保大姐周全,徐先生把大姐送去了楚水城,让她做了堂主的第一位徒弟。堂主想让她忘记此前的种种悲苦,便赐她一个名字,叫萧无痕,而这也正是萧姊脸上刀痕的来历。”
“那二姐呢?”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二姐在混乱中跑到了京城的旧城区,被好心的当地人藏了起来。”
蓝桥灵光一闪道:“这二姐就是柳月遥吧?原来她那天带我去老城区,说什么报恩之类的话,竟然并不是在骗我。”
“就是她没错,这是她自己起的名字。因为这段经历,她和我一样恨极了先帝,也一心想报仇。一次意外的机会,她得知了白莲教的存在,便离开京城,投入到白莲教中。谁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两年后竟当了梁梦醒的干女儿,还蒙弯月长老亲自传她武功。”
“所以当她回到京城,知道她底细的你就想多照顾她一下?”
“我知道她也想报仇,但又想尽量保护她,不愿她沾上那些肮脏事,所以事事抢在她前面,不料反被她记恨在心。”
“一个人再有能耐,终究不能掌控住所有的事,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在大事小事上针对我也好,在背后传谣言说我坏话也好,我都可以容忍,但这次她做得实在太绝,到了这一步,我们已注定势不两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想和她做个了断?”
“现在神女楼已是柳月遥的地盘,动她怕是不易。但至少,我得在临走之前给她‘提个醒’,让她了解我还没死,还在暗中盯着她,让从此食不知味,寝难安枕,时刻提心吊胆,提防着我再回来。哼,我就算离了京城,她也休想无忧自在。”
她一口气说罢,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蓝桥,见后者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忍不住笑着提醒他道:“这是我和她的恩怨,公子不必介入其中。”
蓝桥苦笑道:“如果只是为了给柳月遥找点麻烦,你没必要把自己再次置于险境吧?”
花语夕斜睨了他一眼道:“公子是不是心里想着,与其任我胡闹,不如一掌把我打晕送回江浦?劝你还是别这么做,不然我醒了还是会回来,除非你愿意守着我一辈子。”
蓝桥正色道:“我答应了弘毅先生,十日之内把你送回弘毅庐,怎会再让你以身犯险?”
“那你保护我啊。”花语夕拿话激他,“反正我说什么也是要去的,你若反对,还不如直接打晕我算了。”
说罢她还做了个夸张的伸脖子动作,示意要打就快点动手。
蓝桥沉吟半晌,斟酌着道:“我可以陪你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公子请说。”花语夕油然道。
蓝桥想了想道:“咱们今日的行动无论效果怎样,明天天亮前都必须离城,且以后如果没有我陪着,你自己一个人不许再回京城。”
花语夕听着蓝桥蹩脚的“条件”,“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我可以理解为,公子这是在担心我吗?
“把我的话重复一遍。”蓝桥没接她的话茬,板着脸道,“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打晕,再回去把你这些年干的破事告诉弘毅先生,看他是否会打断你的腿?”
“好好好,奴家错了还不行嘛。”花语夕笑着告饶,把蓝桥的条件复述了一遍,“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小女子计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