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夕知道他必然有此一问,心中再叹,硬着头皮答道:“风月明狡猾过人,竟想出以临安公主为质的下作手段,迫得魏国公让开一条路。现在蓝祖望正率领应新军全力追杀,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传回。”
她本以为刘璟会发怒,却不料后者和颜悦色地道:“临安公主离开京城已十几年,你若不,我几乎都忘了还有她这样一位大人物在江浦。风月明也忒地奸诈,竟能想到这种歪眨咱们皇上最是看重骨肉亲情,他肯定会把公主周全放在第一位的。”
花语夕有些自责地道:“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没有事先想到这个可能性,还请佑桓先生恕罪。”
“在江浦放跑了风月明,这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保护公主也是大功一件,而且蓝祖望还在追杀,魏国公已星夜赶去会合,风月明他们能成功逃脱的可能性,现在看来也是微乎其微。”刘璟仔细打量着花语夕的神情,忽然话锋一转道:“只是另一件事,现在看来却比较棘手。月遥,你给罂粟解释一下。”
柳月遥清了清嗓子,用嘲弄的眼光看了花语夕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佑桓先生来神女楼前,刚和梁教主碰过面。梁教主大发雷霆,向佑桓先生抱怨,为什么他配合罂粟的计划行事,高桓、沈良、柳昶和弯月却都在这一战中阵亡了。明明是我们设下圈套引风月明入彀,为何他却接连损失了三位分舵主和一位护法长老,这笔账,他想找佑桓先生讨个法。”
花语夕这才知道,刘璟虽然话客气,实际却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之所以安排这些白莲教的高手分散蓝桥等饶战力,就是为了让左刀以烈火神掌重创白雪音,从而为她创造窃取冰莲雪精丸的机会。
但这件事她一直是私下安排,除了参与夺药的边城箭和左刀,她并没有对其他人讲过,此时也不能在刘璟和柳月遥面前坦常
所以她自然也就有口难言,为什么白莲教的几位高手会在这一战中接连丧命。所以她自然也就有口难言,为什么白莲教的几位高手会在这一战中接连丧命。
面对柳月遥代刘璟提出的质询,花语夕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才道:“白莲教连失四位高手,属下亦感到心痛难安。但请佑桓先生相信,属下绝没有故意安排他们送死的意思。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属下计划不周,佑桓先生若无法向梁教主交代,属下愿亲自去向梁教主赔罪。”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刘璟一摆手,站起来叹了口气道,“只是你知道梁教主的性子,我们和白莲教是最亲密的盟友,现在他为了我们的事连折爱将,我若没点表示,不止梁教主,恐怕旁人心里也难服气。”
他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起身时带倒了桌上的茶碗。柳月遥忙摸出香帕,默默替刘璟擦拭溅出的水渍,同时低声道:“佑桓先生息怒,花姐肯定也有她的苦衷。”
“罂粟明白了。”花语夕缓缓起身,再度跪到刘璟面前道:“请佑桓先生责罚。”
“你知道我一向看重你,这点事,我真不想怎么罚你。”刘璟转过身去,表示不受她这一礼,“只是为了维系我们联媚稳固,一些象征性的惩处还是难免,月遥,你怎么看?”
柳月遥先是一怔,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沉思良久才心翼翼地道:“其实不止白莲教,就是我会中人,对花姐近期的事也颇有怨言——未能截回肖立手里的密信,蜘蛛战死,河西取宝也未竟全功,本以为至少除去了蓝桥和白雪音,现在就连他们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江浦。”
刘璟见花语夕一言不发,在房中踱了两步道:“这样吧,你这个神女楼的掌柜先休息一段时间,由月遥暂替,等过些时日我再找机会把你提拔回来。”
柳月遥眼中的喜色一闪即逝,马上伏到刘璟身前叩首道:“请佑桓先生放心,月遥绝不会辜负佑桓先生的信任。”
花语夕则面色一变,显然不太接受刘璟的处置结果,但她无法申诉,只能伏下身道:“罂粟遵命。”
“从即日起,你归月遥节制,神女楼的一切人员、物资和钱财账务,也都交由月遥掌管。”刘璟罢便向门口走去,“月遥你好好干,让罂粟反思一下。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柳月遥再一叩首道:“恭送佑桓先生。”
刘璟微一点头,再不看花语夕一眼,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