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咒骂着,想要止住咳嗽,但却一点用都没有。他的肺在反抗来自地窖的恶臭。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他一生中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难闻的气味。仿佛他曾经闻到过的所有病房和所有解剖室里中的所有恶臭的混合精华成分都扑鼻而来。只要呼吸一下,他就觉得不舒服,他不得不抑制住想要反身离开这里和呕吐的冲动。
看到墓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使他的胃平静下来。他向一间房间里瞥了一眼,那房间被一盏怪异的魔石灯发出的光照亮了。在一间长长的房间里,有十来个他所见过的最肮脏、最像麻风病人的鼠人,懒洋洋地躺在一群早已死去的贵族们敞开的石棺中间。
巨大的石头棺材平躺在房间的地板上。他们的盖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到处都是头骨和骨头。在他们中间躺着那些老鼠人,虚弱而丑陋,躺在自己的脓水、呕吐物和排泄物的池子里,啃着死人的骨头。在房间的另一头,白恩见过的最恶心、最邪恶的家伙正在搅动一只放在熊熊炉火上的大锅,他不时停下来,只是为了往里面吐唾沫,或者从一具虫蛀的尸体上扯下一些腐烂的腐肉。
就在白恩注视着的时候,那个东西的一只手指掉进了正在冒泡的邪恶的酿造物里,那个家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它只是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又加上了一层可能是魔石粉末的发光尘埃,然后继续搅动。然后,白恩亲眼目睹了一个奇怪的仪式,一只活老鼠被放进了这杯恶臭的酿造物里,然后又苏醒了过来。就连格雷罗根似乎也被吓呆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个老鼠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要把它永远记在心里。
白恩知道他所目睹的一切与瘟疫的传播有关。他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这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确信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些可恶的堕落老鼠和它们那刻着符文的丑陋大埚一定与这种疾病的产生有关。
只要看一眼他们那肮脏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是肯定的。然后他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想咳嗽的冲动。他试图控制住它,但他越是这样做,他的肺里就越痒,越有爆发的危险。最后,他突然咳嗽起来。不幸的是,恰好这是在墓室里少有的寂静时刻之一。
现在,那位鼠人领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鼻子抽动着,似乎感觉到白恩的存在——尽管在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刺耳的咳嗽声、圆润的放屁声和刺耳的呼吸声中,他怎么可能感觉到白恩的存在,白恩无法推断出它是如何做到的。。
然而,当它用一只腐烂的爪子指着他的方向时,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白恩向那位一直保护着他小命的不知名神祇低声祈祷,希望仍然能得到保护,并把他的剑举到合适的位置。在他身边,格雷罗根从他冰冷的恐惧中惊醒,举起了他的斧头,发出了他的战斗口号。
闯入者,维莱布瑞斯-努乐心想!人类已经找到了通往这个圣地的路,这个神圣的地方被魔主最卑微的仆人们供奉给了他最神圣的形象。他不知道是什么卑鄙的诡计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这并不重要。那些愚蠢的人类很快就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佩斯提伦氏族的僧侣是所有鼠人战士中最致命的,尤其是当他们被唤醒到为魔主事业奉献的狂暴状态时。而且即使失败了,他也可以召唤他邪恶的神借给他的强大的神秘力量。
当白恩注视着的时候,瘟疫祭司把他的法杖举过头顶,然后往地上猛然一敲。它用鼠人尖细刺耳的语言大声念着一连串的咒语。这些话语似乎从它的内心深处挣脱了出来,在它的舌头上变成了火的形状。当它吐出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变成了燃烧的符文,在视网膜上燃烧,弯曲,闪烁,然后跳出来,依次触摸它的每一个追随者。
就在它们这么做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病态的光晕包围了鼠人一族的ròu_tǐ,然后似乎被他们的身体吸收了。这些鼠人身上长满疥癣的皮毛竖了起来,尾巴僵直,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他们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风采和活力跳了起来。他们的喉咙里发出了越来越强烈的挑战呼声。
格雷罗根大步冲进了温暖的、雾气弥漫的房间,白恩则跟在他后面。那些老鼠人急忙爬起来,拿起他们那讨厌的、陈旧的武器。格雷罗根的斧头左右出击,边走边杀。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斧头。任何没疯或明智的人都不会试图抗拒它。
然而这些老鼠人并没有像其他老鼠人那样转身逃跑。他们甚至没有坚守自己的阵地。相反,他们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其疯狂程度与格雷罗根不相上下。泡沫从他们的嘴里涌了出来,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狂乱地滚动着。片刻之间,格雷罗根便被他们猛冲的力量所阻挡,然后他们蜂拥而来,在他身上撕咬着,抓着,戳着。
白恩朝离他最近的那只猛击过去,它转过身来,像一条蛇一样敏捷、蜿蜒地面对着他,牙齿间发出嘶嘶的声音,眼睛里露出疯狂的神色。他可以看到有股黄色的脓液弄脏了那生物胸部周围的绷带。他用他的剑戳了一下那个地方,剑就发出一声可怕的吸溜声沉了下去,几乎就像白恩刺进了果冻里一样。
疼痛并没有阻止眼前的老鼠人。它径直朝他扑来,顶着白恩的剑向前冲去,无视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如果它能感觉到疼痛,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迹象。白恩惊恐地看着它张开嘴,露出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