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坦古尔靠在巨大的尖叫钟上。他恶狠狠地望着那间宽敞的屋子,望着外面那片满是鼠人肮脏可鄙的面孔的汪洋大海。在他的周围,坦古尔感觉到了活动的激增,闻到了周围隧道里聚集的、拥挤不堪的、缺乏战斗力的部队的气味。斯卡布氏族的所有战士都在这里,由鼠人国度中所有强大派系的特遣队增援。远离下水道,回到这里的地下通道,回到连接着马尔努斯帝国之下所有城市的地下通道,感觉真好。这很好,但现在他却不能从中得到乐趣。他太生气了。
他与这种感觉作斗争,提醒自己,在遥远的上方某处,人类在忙着自己的事,耕地,砍伐森林,毫不知情,毫无戒心,不知道他们统治的日子快结束了,很快他们的城市和帝国就会倒在鼠人军事才的铁爪之下。即使是这些想法也能让他振作起来,或者帮助他驱散愤怒。
他用爪子按住了钟,发出了一种轻微的钟声,但仍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钟在先知的触摸下微微摆动着,那辆承载着这件古老的艺术品的马车一边移动一边呻吟着。钟内沸腾的魔法能量安慰了坦古尔一些。用不了多久,他告诉自己,他将释放这些强大的力量来对付他的敌人。很快,他希望,但现在他充满了可怕的,吞噬一切的愤怒,他需要找个人发泄它。
张斯奎克匍匐在他面前的泥土中,等待着先知来决定他的命运。坦古尔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时间才找到他。这位潜行的刺客脸朝下趴在大钟的阴影郑他的尾巴平躺着。他的胡须沮丧地耷拉下来。
这位阴沟行者的领袖还在为自己是如何被人背叛而喃喃自语,关于目标是如何被警告了,否则不可能抵御他无可抵挡的攻击,他们如何使用邪恶的巫术杀死他的战士——最重要的是,这些都不是他的错。在刺客附近站着坦古尔的副官们,他们用爪子捂住嘴巴,以掩盖他们的笑声。他们难得看到一个有权有势大人物自贬身份。
无数张脸盯着坦古尔,急切地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坦古尔让他的目光落在每一个军事领袖身上。他们在他的注视下局促不安。他们的笑声停止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想成为他愤怒的焦点——这对他们来是不幸的,因为他们中肯定有一个会是的。
先知看了看铸造者氏族、艾萨辛氏族、斯克瑞氏族和佩斯提伦氏族的代表。所有这些都是由他指挥的。至少在他的继任者,督军维米克-斯卡布到来之前是这样。不过这不会发生的。坦古尔为督军准备了一个惊喜。维米克-斯卡布不可能活着到达这个地方。这个想法使他的尾巴变硬了。然而……
然而,尽管他控制着所有这些力量,却没能杀死那个矮人。
愤怒和恐惧折磨着他的胃。格雷罗根和他那一文不值的人类跟班还活着。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呢?
他,伟大的坦古尔,似乎是被诅咒了。他一想到这个就不寒而栗。魔主肯定不会从他选中的人那里收回他的恩惠吧?不,他严厉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矮人还活着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下属的无能。
坦古尔露出了他的尖牙,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该死的阴沟行者辜负了他的信任。由于他们的无能,他们让矮人和人类逃走了。坦古尔很想把张斯奎克挂起来,活活剥皮。只是因为害怕遭到艾萨辛氏族的报复,他才没有命令自己的保镖去抓那个阴沟行者。
有传言张斯奎克是刺客大师史内克本饶得意门生。既然如此,这种直截帘的报复是不可能的。但是,坦古尔认为,剥老鼠皮的方法不止一种。总有一,他会让张斯奎克为这次惨痛的失败付出代价。然而,坦古尔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一种安全的方式发泄他身上的杀戮愤怒,同时又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树担他沮丧地甩着尾巴。
坦古尔怒视着伊萨克-格洛特。那个极其肥胖的鼠人懒洋洋地趟在一个固定在食人魔鼠背上的轿子郑这个铸造者氏族的驯兽大师今早上就来了,他热切地想要参加这次伟大的进攻计划,确保其所带来的胜利。他和他的随从们从灰色山脉的夜岩峭壁中的鼠人秘密基地沿着地下通道匆匆而来。
格洛特试图锁住坦古尔炽热的目光,但没有成功。他把目光移开,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他一群食人魔鼠保镖中最大的一只,这只生物如此巨大,以至于让那位已故的、无人惋惜的名叫碎骨者的同类看起来相当渺。当格洛特喂给它一块美味的人类手指时,它发出了快乐的吼声。在格洛特身后,其他的驯兽师和他们的宠物野兽正站在那里等待着。
坦古尔决定留下格洛特。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能把那个胖家伙干掉。但如果这些愤怒的野兽失去控制,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在它们的袭击中幸存下来。无论如何,他不能把上周攻击计划的失败归咎于这位新上任的驯兽大师。
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向了维莱布瑞斯-努乐,那是一位来自佩斯提伦氏族的低级修道院院长,这位瘟疫僧侣独自站在那里,与其他所有的鼠人截然不同。在修道院院长的兜帽中,满是脓包、无所畏惧的绿眼睛与坦古尔自己的目光相遇。
坦古尔立即打消了把他的愤怒发泄这位患病的人身上的想法。像所有的鼠人一样,他知道瘟疫僧侣们都疯了。与他们作对是毫无意义的。坦古尔把目光慢慢移到一边。瘟疫僧侣得意洋洋地用他那发霉的长袍袖子擤鼻涕。一个巨大的绿色鼻涕泡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