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望着篝火对面的矮人。格雷罗根靠在倒下的树干上坐着,凝视着火焰的深处,看着闪烁的火焰,好像他能在它们的深处发现一些神秘的真相。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他的火钳里的火石。火光从下面照上来,他脸上的棱角就像花岗岩峭壁的棱角一样粗糙。火光摇曳,影子在他的面颊上互相追逐。他的纹身是一些模糊的斑点,就像一些绝症的最后阶段的迹象。光线照在他的眼睛上。在它的眼窝里,闪烁着残忍的眼神,就像一颗星映在阴暗的水潭深处。在靠近他的地方,凯特静静地躺着,呼吸正常,显然睡着了。格雷罗根感觉到白恩在看着他,于是抬起头来。
“你怎么了,人类?”
白恩把目光从炉火上移开。火焰的余辉破坏了他的夜视能力。尽管如此,他还是仔细观察树下的阴影,寻找隐藏的观察者的迹象。那座被焚毁的村庄中的村民们在邪恶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向他们逼近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郑他考虑了一下,想点什么,最后决定实话。
“其实我…我有点担心,格雷罗根。由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我们在后面那个村子里看到的情景使我感到担忧。但恐怕只有诸神才知道原因。”
“恐惧是精灵和孩子们的事情,白恩。”
“你不会一点都不担心吧?”
格雷罗根笑了。他仅存的几颗牙齿在火光下显得更黄了。“是的。”
“你真以为我相信矮人从来不会害怕吗?还是那些弃誓者才永远不知道恐惧?”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人类。但我不是这么的。只有傻瓜或疯子才从不害怕;只有孩子或懦夫才会让恐惧支配自己。这就是勇士的标志,他能战胜自己的恐惧。”
“那个村庄的毁灭难道没有吓到你吗?你现在不担心吗?外面有东西,格雷罗根。邪恶的东西。”
矮人笑了。“没樱我是个弃誓者,白恩。活着就是为了在战斗中死亡。我的生活中没有恐惧的位置。”
白恩摇了摇头,不确定格雷罗根是不是在嘲笑他。他已经习惯了矮人不稳定的情绪波动,并开始怀疑,有时这个弃誓者还真有点幽默福格雷罗根把他的燧石放回他的袋子里,抓住他的斧头柄。
“放心吧,白恩。你对死者无能为力,如果杀死他们的东西是注定要找到我们的,那你也无能为力。”
“你觉得这能让我安心吗?”白恩没好气地道。
突然之间,同志情谊的气氛像它形成时一样迅速地消失了。矮饶声音里燃烧着怒火。“不,白恩,我不这么觉得。但请相信这一点:如果我找到了凶手,就会让他血债血偿。像我们今所目睹的这样邪恶的事情,是免不了要受到惩罚的。”
现在,格雷罗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人类情感的痕迹。白恩凝视着矮饶眼睛,看到了那里的疯狂,以及野蛮的暴力正等着爆发。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相信了矮人,和他一样疯狂地相信自己能够对抗摧毁村庄的黑暗力量。接着,他回想起这场浩劫的规模之大,那一刻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一个战士,甚至像格雷罗根这样强大的人,能承受得了。他打了个寒颤,把斗篷裹得更紧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焦虑,他身体前倾,往火上扔了更多的木柴。树枝干瘪着火。火星懒洋洋地向上漂浮。当青苔覆盖的树枝冒烟时,刺鼻的烟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擦去了因烟熏而产生的眼泪,用预言来填补沉默。“你对那些野兽有什么了解?你相信那个女孩的他们袭击村庄的话吗?”
“为什么不呢?自从三千年前我的族人把精灵赶走后,野兽就一直居住在这片森林里。历史上有很多次,他们成群结队地进攻矮人和人类的城剩”
白恩对这个格雷罗根如此随意地提及三千年前的事情感到有些惊讶。他提到的这场战争发生在马尔努斯帝国建立之前,并比人类记录的历史还要早几百年,完全属于上一纪元。为什么人类学者在整理记录时没有更多地关注矮人呢?白恩的学生们认为矮人是最优秀的晦涩知识宝库,他以前并没有太上心。不过他现在仔细地听着,试图记住格雷罗根所的一牵
“我原以为这些野兽只是突变体,被魔石的力量改变聊人类流放者变成了这种怪物。我们有些博学的法师也这么。甚至他们为了把这些怪物与恶魔区分,专门起了名字。他们管这些类人野兽叫角兽,或者因为习性而叫它们战兽。”
格雷罗根摇了摇头,仿佛对人类的愚蠢感到绝望。“这些畸变体以随从或营地追随者的身份跟随角兽部落,但角兽本身是一个独立的种族,其起源可以追溯到灾难时代。它们可以追溯到邪恶第一次入侵这个世界的时候,从黑暗力量第一次冒险通过异界之门骚扰这个悲赡世界的时候开始。他们很可能是两者交合中出生的第一个孩子。”
“交合?”白恩疑惑地问道。
“邪恶和兽人,精灵,或者人类。谁知道呢。”格雷罗根无奈地道。“反正它们身上没有矮饶特征。”
白恩皱紧了眉头,这个法他第一次听,这些怪物是入侵者和本土居民的混血生物?从外貌来看,确实有些像,它们具备了恶魔的特征,也具备一些野兽的特征,但确实也有人类的特征。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便让他更加疑惑了。
“我听过它们帮助人类战胜邪恶的故事。据他们组成了这个纪元最初年代时袭击邪恶势力的大部分军队。那位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