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爵士的战马在他脚下摇摇晃晃。作为一头骄傲而高贵的野兽,战马拒绝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用它已经被两支矛刺穿聊身体,一头扎进了亡灵队伍。当这只勇敢的动物绊了一跤,两腿被压弯时,骑士流下了眼泪。那匹战马向后仰着头,嘶鸣着,似乎在抱怨自己的软弱,使它无法对敌人造成更大的破坏。
战马挺直了身躯很长一段时间,好让理查德爵士能够从马鞍上下来,随后便侧身倒下,鲜血从许多伤口中流出。骑士伤心地低头地望着他那匹垂死的战马,举起剑向那匹战马的勇猛精神致敬。
在他周围,理查德爵士在亡灵的队伍中清除了一个大圈。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骨架,它们中的一些骷髅士兵的胳膊和腿都断了,还在挣扎着挪动。理查德爵士的几个骑士同伴,都是身披百合花的老兵,站在下马的继承人旁边,用他们巨大的双手剑阻挡亡灵,在亡灵们开始接近缺口的时候,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理查德爵士诅咒自己的愚蠢。他带着这些人上战场时,并不比一个发怒的孩子想得更多。他破坏了他父亲精心制定的计划。血鹰公爵现在没有必要跑到卡姆兰菲尔德的田野里和骑士们战斗了。那个怪物可以很开心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屠杀骑士们,而且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大军暴露给山上的弓箭手。
负罪感进一步加剧了理查德爵士的愤怒。他明白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但还是有机会击溃血鹰公爵的军队。如果他们能够一路杀到亡灵大军的指挥官那里并摧毁他们,那么剩下的亡灵士兵就会被同时消灭。亡灵士兵的移动几乎如同昏睡一样,这就明自己很有可能利用它们防线上的任何漏洞。尽管亡灵士兵人数众多,但它们行动迟缓,无法阻挡勇敢而坚定的骑士们。
理查德爵士在一匹骷髅战马向他飞奔而来的时候,用剑砍断了它的双腿,马和骑手都倒在霖上。正当骷髅骑士开始从纠结在一起的战马残骸中爬起来时,理查德爵士的利刃切断了它的脊椎,把它一分为二,让它在泥土中翻滚。
理查德爵士把剑插进土里,摘下头盔,擦去眼睛上的汗水。这是一个笨拙的动作,由于只能用一只手,所以变得更加复杂。他的左臂断了,蜷缩在他胸前那块巨大的盾牌后面,盾牌被绑在胸前。年轻的骑士想起他在莫尔索河桥上与之搏斗的那个黑暗骑士的可怕力量,不禁做了个鬼脸。当他想到他现在寻找的那个怪物就是黑暗骑士口中的主人时,他感到一阵恐惧感袭来。
但他必须试一试。理查德爵士向那位女士祈祷,希望她能给自己勇气面对自己的敌人。透过亡灵大军的队伍,他可以看到血鹰公爵深红色盔甲的所发出的微光,与周围的腐烂生物形成鲜明对比。血鹰公爵正在亲自指挥他的亡灵士兵杀死阿基坦的骑士。理查德爵士和那个怪物之间只有几百码的距离。几百码,还有几百具不愿死去的尸体,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毁灭活人。
公爵的继承人把目光投向空,看着他的父亲在战场上盘旋,绝望地向下面的骑士挥舞着旗帜。盖尔斯公爵发出信号,示意理查德爵士撤退,让骑士们从卡姆兰菲尔德战场撤退。但已经太迟了。亡灵们重叠在两翼的位置,慢慢地包围着骑士们。没有回头路了。唯一的道路是向前的。
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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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预言家安妮斯顿看着血鹰公爵的战士们在严阵以待的骑士们周围打转。那个怪物和他的巫妖正在用邪恶的能量赋予他们的亡灵战士力量,以一种超越他们腐朽躯体的速度和强度驱赶它们。比任何一个骑士预想的都要快,一排又一排的僵尸和骷髅包围着他们,把他们锁在一个由腐朽长矛构成的笼子里。
那些人注定劫数难逃了。女预言家安妮斯顿不需要她的预见能力就知道,血鹰公爵为他们设下的圈套是逃不掉的。他们需要奇迹才能把他们从现在威胁着他们的毁灭中解救出来。
她闭上眼睛,心脏因恐惧而怦怦直跳。罗兰德公爵坟墓的神圣力量在她身上流动,像闪电和火焰的手指一样在她身上跳动。她能够驾驭这种力量,驾驭它的效果远远超过她以往的成就。她可以给骑士们带来拯救他们的奇迹。。
女预言家安妮斯顿凝视着战场,眼里闪烁着泪光。垂死的男人和战马的尖叫声在她耳边回响。在山丘上,她可以看到布尔坦尼亚的农民弓箭手,他们的队形混乱不堪,而血鹰公爵的血蝙蝠则在他们周围飞来飞去。在下面的场地上,她可以看到从那个怪物军队的侧翼出现了古老的战车。腐烂的皮革和发黄的骨头构成了可怕的结构,由没有血肉的战马牵引着,由露齿而笑的骷髅驾驶着,战车朝着山坡驶去。无需想象,就能猜到出当战车的车轮装上镰刀般的刀刃,当登上布满弓箭手的山顶时,它们会有怎样的表现。
女预言家安妮斯顿战胜了压在她心头沉重的绝望和恐惧,让她的心思集中在这位女士和圣杯的神圣形象上。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她曾希望,通过把雷蒙德爵士和梅尔森子爵带到这里,让他们尽早与血鹰公爵交锋,她就能逃脱自己在那个怪物获得自由的那个黑暗时刻为自己所预见的厄运。
女预言家安妮斯顿不能被动地用罗兰德公爵的坟墓来鼓舞阿基坦人。她必须把圣杯的神圣能量变成一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