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坐落在郎德森林边缘的一座孤山上。加龙河蜿蜒曲折,绕过西边的山坡,在石灰岩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缝,形成了一个几百尺深的大峡谷。河水向北蜿蜒而去,这条河蜿蜒曲折,向北流去,直到入海,另一头则一直延伸到南部高山上的源头。
这座小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岩石堆,它的土壤被无情的风雨冲刷到河里。即使是最绝望的牧羊人也无法在这座荒山上为他的羊群找到牧场。只有秃鹰和黑豹才会在死寂的岩石间筑巢,利用更高的有利位置嗅探在下面山谷里的猎物。
如果不是因为它所处的位置,那座荒山就会这么一直荒废下去,直到在它脚下轰鸣的河水中崩塌。然而,这座山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宝贵了,不容忽视。
它所提供的有利条件,比起对秃鹰和黑豹来说,是更有价值的东西。在山上,哨兵们可以观察到山丘里的高地通道,也可以观察到险恶的郎德森林的边界。在山上守夜的人可以迅速地向阿基坦发出警告,告诉敌人集结起来要袭击公爵领地的牧场和葡萄园。从山上突然跑下来的哥布林和兽人的威胁是常有的事,森林深处的那些野兽和怪物的存在同样是不容忽视的。
因此,在公爵统治的最初时期,一座石塔就立在山上,委托给了一个封地就在附近的领主——马里尼子爵。他们家族的好几代人都在维护这座塔,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再也没有可怕的怪物入侵,马里尼一家开始忽视他们的职责。从一个由骑士和弓箭手组成的守备部队,塔楼的防御力量逐渐减弱为一个单独的战士,他的主要任务是收集农民的通行费,这些农民想在这个腐朽的堡垒里躲避风雨。
从下面的平原往山上望去,血鹰公爵并没有看到它摇摇欲坠的城墙和破碎的城门。他看到的是阿基坦的古老公爵们所看到的:一个可以加固的阵地,一个几乎可以防御任何军队的阵地。
石塔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和加龙河,进攻的军队会发现他们围攻的选择有限。任何选择这样做的人都将被迫背对着山地方向,那里还随时有一大群兽人从后面袭击他的危险。这样的包围持续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把出没在山上的哥布林和兽人引出来。一个有准备的防守者在这里能做的事情比抵挡敌人更多。他可以击垮他们,公爵心中想到。
血鹰公爵微笑着,用他全副武装的手抚摸着他那匹坐骑没有肉的马脖子,他忘记了帕洛莫已经没有鬃毛可以抚摸了。这匹伊斯塔尼亚战马死在魔法王国艾尔厄拜,它的骨头在沙漠的烈日下变白。
现在服侍他的是他那忠实的骏马的幽灵,它现在在这个怪物的命令下,被可怕的力量从死后的阴影世界召唤出来。帕洛莫已经响应了主人的召唤,回到血鹰公爵身边,成为了一场由可怕的骨骼和肌肉构成的噩梦,它的颅骨深处燃烧着熊熊烈火,嘴里冒出滚滚浓烟。
血鹰公爵在马鞍上转过身来,怒视着跟在他后面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普通人都颤抖起来。而亡灵只是用他们毫无生气的眼睛回望着他,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这个怪物的目光停留在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扭曲的脸上。胡格诺男爵是血鹰公爵咬伤的第一个受害者——男爵的杀手被派去杀死合法的阿基坦公爵,幸运的是杀手的生命是被公爵掐死的。血鹰公爵并没有打算让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成为吸血鬼。
也许这就解释了胡格诺男爵复活的怪诞结果。男爵的皮肤裂开了,腐烂了,看上去好像在坟墓里呆了好几个月。他的胳膊是一个蜷缩在胸前的硬块,他的一条腿像一块钢铁一样动弹不得。男爵的半边脸瘫痪了,僵硬的像个石块,一股像糖浆一样的液体从他松弛的嘴里不断地滴下来。当胡格诺男爵试图看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只有一只眼睛会动一下,另一只眼睛则像秃鹰一样呆呆地盯着。
此外,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还表现出另一种软弱。他完全没有自己的意志,完全被血鹰公爵对他提出的要求所支配。血鹰公爵利用了男爵的毫不反抗的天性,至少在他厌倦了折磨这个可怜虫的时候是这样。在审讯中,胡格诺男爵迫不及待地坦白了针对恩纳苏-赛夫的阴谋,至少在男爵破碎的记忆中是这样的。这让血鹰公爵对他更加的厌恶。
“把牛牵到前面来,”血鹰公爵对他流口水的副官吼道。被变成了怪物的胡格诺男爵格格地笑了笑,他把马刺踢向了他的亡灵战马腐烂的两侧,然后沿着小路往回走。
血鹰公爵盯着德胡格诺男爵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一个危险而致命的封臣。骑士们成群结队地涌到血鹰公爵的旗帜前,他们被他的英勇战功和企图用如此懦弱卑劣的手段篡夺他的地盘的故事所吸引。
吸血鬼非常愿意利用这样的人,但他知道这些骑士所遵循的严格准则。无论他们向他起了什么誓,还有别的誓言可能会使他们在服侍他时动摇。幸运的是,他还找到了其他仆人,他们对荣誉问题不是那么严格。
柯比宁爵士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从阿朗松公爵领地逃出来的难民。他是一个通缉犯,被他自己愤怒的父亲宣布为不法之徒,罪名是对一位黎明女士的女先知犯下的暴行。柯比宁爵士逃脱了监禁,在这个过程中杀死了他的兄弟,独自逃到了阿基坦。这位骑士所拥有的骑士精神早已在他的内心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