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芸抬眼瞅着贺长平,看着他眉目间那真挚的目光,思索着那句话,终是点点头。
一辈子,她沒有想过那么长远,可是她只有点头,因为她只把他当哥哥!
看见卿芸点头,贺长平眸子便垂了下去,忽然,她听见他一声低笑:“便宜他了!”
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然而她低眉,看见那族谱,便忍不住问道:“贺大哥,你怎么会有柳家的族谱?为什么这上面……”
卿芸话音还沒落,却已看见贺长平伸手取了那族谱,低眉看着,许久才叹道:“我若说,因为我是柳家的后人,你信吗?”
他说罢,低笑了一声,忽然又道:“骗你的,我收來给你留着啊,柳家还不曾灭族,族谱可不能丢。”
卿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柳家的后人?她盯着贺长平,想着那个两岁夭折的柳墨。柳墨夭折比柳家出事整整早了四年,这不可能是早有预谋,那也就是说柳家不可能再有别的后人存世!
“贺大哥!”她唤着他,不明白他这话里究竟藏着什么意思。
“别乱想,记得我是你的贺大哥就好。”贺长平低叹,将那族谱小心地放回去。他盯着卿芸,换了话題:“庄子里随时可能有人來打扰,我安排几个人守在你身边,沒人跟着你就别乱跑,嗯?”
卿芸点点头,就听见外面传來说说笑笑的声音。门瞬间被推开,可进來的,却竟然是蝶衣和秦疏影。
“姐姐,快尝尝我煮的汤。”秦疏影一进门便拉住了卿芸,兴高采烈地说道:“路公子说你会來,我本來还不信的,可是你居然真的來了!”
秦疏影将那汤端到卿芸面前,卿芸拿了那勺子准备尝一尝,可是忽然间,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说道:“不能喝!”
卿芸诧异地回眸,却见那人正是栾秀!这一路走來,栾秀都是一言不发的,來的路上,她甚至都沒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
栾秀这是怎么了?
栾秀黑着脸从卿芸手中夺过那汤碗,走到窗前摆着的那一盆花旁边,将整碗汤都浇了下去。
“这点雕虫屑也想骗过我么?”她冷眼盯着秦疏影,喝到:“你几次三番想害秀,这一次可别想再得逞!”
栾秀话音刚刚落下去,却见那花已经枯死,火红的花瓣纷纷凋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瞅着这一切,便是秦疏影也瞪大了眼睛。
良久,她才能发出一声低叹,转头望向卿芸,满脸都是惊惧。
“还好刚刚姐姐沒喝!”她感叹着紧握住卿芸的手,却又猛地转头看向蝶衣。蝶衣见所有人都看自己,也早已被惊呆了,她摇摇头,躲到贺长平身后去。
“不是我。”蝶衣说着,小脸紧紧贴着贺长平的后背,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來。
栾秀不说话,眼睛却只紧紧盯着秦疏影,“自然不是你!”她突然冷冷地开口:“是她!”
栾秀伸手指着秦疏影,在王府的时候,秦疏影便已经对秀下过几次手了,只有秀才不知道她这个“妹妹”到底有多“关心”她!也只有路长风才会相信她真的是受制于人,还闯进皇宫去,企图帮她!
“栾秀!”卿芸抓住她的手,放了下來,“你今日是怎么啦?”
栾秀看着卿芸,便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來:“秀,你知道王爷去做什么了吗?”她皱皱眉头,颇有些气愤。
然而不等栾秀再说下去,已听得贺长平一声低叹:“他赶去了边关,是为了你三个哥哥回京的事情。”
这一句话却在卿芸脑海中炸了开來!她想起來他那一日决绝而去,却想不到,他竟是为了她哥哥!
她又一次错怪他了!
怎么她总是在错怪他?她懊恼地垂下眼眸,心里头酸酸涩涩的。司马轩从來都不肯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留给她自己胡思乱想,总是这样!
“你呀,就是太多心!”贺长平却突然说道:“把心交给他,什么都别再想,就不会这么苦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决不让他再欺负你!”贺长平说得坚定,他将蝶衣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又道:“这事情发生在我碧颖山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你就乖乖呆着,等着司马轩來接你。”
贺长平说罢,取了那只碗带着蝶衣退了出去,雪如歌也跟着他一同退出去。卿芸就在屋子里看着栾秀和秦疏影大眼瞪小眼,互相谁也不服气的样子。
突然间,秦疏影垂了眉头,低声说道:“姐姐,有件事情我瞒了你。皇上抓了我娘亲要我替他办事,所以一开始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
“那天晚上,我知道姐夫就要毒发,所以故意把你带去王府的花园;那个有身孕的侍女,是我让她流产的;后來,也是我给你下的药让你卧床不起;你被掳进宫那一天,也是我在晚上放了**,迷倒了所有人。可是,可是后來,路公子去宫里证实过,皇上早就已经把我母亲杀了,所以,我……”
秦疏影说着,早已泣不成声。卿芸就奇怪地看着她,无比震惊,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秦疏影是有一点奇怪,可是卿芸从沒怀疑过她!
卿芸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天真地笑笑,她相信秦疏影是她父亲故交的女儿,是她的妹妹,她还曾竟要替她查秦明山为什么会失踪,可现在看來,也许根本就沒有那么回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愚蠢,难怪司马轩以前常说,她若是不留心,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想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