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秦无尘起身道:“古兄,在下还有其他公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改日我们皇宫中见!”
臻蓓恍然回神,惊讶道:“难不成我也在邀请之列?”
秦无尘笑着点点头,把手中册子递给她,道:“每个学堂都选了二十名精英学子,古兄当然赫然在列!”
臻蓓接过册子翻看了一下,发现除了他以外,司马端礼也在邀请之中。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不安。
秦无尘见她眉头微皱,以为其是在担心那案件的事情,不由宽慰道:“古兄,放心好了,案件发生的时间都是在晚上。且除了你们,皇上另外命皇后娘娘邀请了许多,南阳国权臣世家的少男少女作陪,不会出事的!”
臻蓓浑身一震,喃喃道:“在列官员子嗣可都收到了邀请函?”
秦无尘道:“但凡年纪相仿的官员子女,应该都收到了!”
这么说,林家与苏家兴许也会有人参加罢!
秦无尘是何时离开的,臻蓓恍然未知,她一心想要查明上世的真相,可真要面对曾经的至亲,她竟有了想逃避的念头!
关于她的那件案子的案录,她在再一次潜入刑部后,已经阅览过无数次。
她前世爹爹林正南,虽出身世家,但才疏学浅为人庸俗,又拎不清自己有几分几两,偏生自诩文人中的雅士。
他年少时贪恋吃喝玩乐,靠着祖上积攒的人脉关系,勉强度日。
与之相反,而林云音的娘亲罗衣晗,虽身陷红尘场所,却是位名分其实的才女。
阴差阳错下,她与林正南结为夫妻。
在她的相助下,林正南终于考取功名,步入官仕之途!
然,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官,才发现没有财力物力作后盾,很难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平步青云!
因而,在罗衣晗将要临盆之际,他便又迫不及待搭上商家女苏梦云,并让其与发妻罗氏平起平坐同为林家夫人。
那时,苏氏刚搬来凤扬城,其家中虽有万贯之财,却因商乃低贱行业,很难混入贵族圈子当中。
在各取所需的情况下,林正南借助苏家雄厚的财力,左右逢源,官位节节高升;而苏家也攀着林家这颗大树,成功进入士大夫的眼中。
然,几年后,随着苏家子弟陆续考取功名,进入官场,加之林正南的智囊罗衣晗的离世,林家为尊苏家为卑的情势,渐渐颠覆了过来。
等到林云音被接回府中时,林正南已彻底沦为瞻望苏家眼色行事的可怜虫!
林云音长大后,才智虽不输其娘亲,却因与苏家的特殊关系,只能选择了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都是亲戚,苏家有了好处,自然少不了分林家一杯羹!
林云音在世时,苏石涛但凡遇到大事,都会寻她拿主意,他能顺利攀附上二皇子,云音可谓功不可没。
那时,苏家已处于高位,虽面上对云音喜践踏侮辱,暗地里却也忌惮她三分,无形中,她便成了林正南的依仗!
在她死后,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林正南落入何种卑微的田地。
故而,林家会上书表明态度,舍弃抹黑已经死去毫无价值了的女儿,保全苏石涛以示好苏家,也就不难解释了。
话虽如此,死后还被至亲之人折辱,臻蓓冰凉的心难免又寒了一层。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着不引人怀疑,又能接近他们的法子,不曾想,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有比宴会上“结识”新友,更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臻蓓起身弹了弹衣摆不可见的灰尘,不知苏家会派哪位小辈参加宴会?
这般想着,慢慢向住处走去,她应该为这次的重逢,准备一下了!
几日后,南阳皇宫后园中,彩裾纷飞,莺歌燕语不断。
临近荷池旁,在奇花异草之间,摆设座椅无数,不远处,设了几处投壶射箭娱乐场,不时有阵阵喝彩声传来。
司马端礼此时便在那边,正与一位南阳公子比试射弩,他一弩击中三个靶心,赢来一片掌声。
臻蓓则坐于一处偏僻的角落,默默看着或高谈阔论,或细语呢喃,青春四溢的才子丽人。
令她感到遗憾的是,苏家的两位公子竟然都没有来参宴,这可不符合苏家的作风哪!
“古兄,怎地独自坐在这里?”
忽然,有人说道。
臻蓓思考被打断寻声望去,见秦无尘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站在她身后,遂微微一笑道:“在下口拙舍笨,又征不得佳人另眼相看,只好匿于此地观望的眼慕的份了!”
秦无尘不由失笑道:“古兄还是这般自谦过度!”
臻蓓回笑道:“秦大人,也还是这般忙忙碌碌!”
秦无尘笑着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哎!我这人就是劳累的命了!”
臻蓓看清他手中书为《诡异录》,惊讶道:“莫非又有案子发生?”
秦无尘苦笑道:“昨晚,又有人被吸干血而死!”
他朝对面微微扬扬下巴,那里设了几张有异于其他桌椅的高座,座上坐着七八位身着宫装的女子。
臻蓓认出其中一位,正是她暗中潜入其殿中的燕妃,只是她此时神情萎靡,浓厚的妆容亦难掩面上的憔悴。
“右数第三位为燕妃,昨晚出事的正是她的心腹丫鬟,”秦无尘压低声音道,“说来也怪,除去前两位受害者,其他出事的几人均是燕妃的会心殿中的人!宫中都在谣传,这会心殿有些邪门,这燕妃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