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人声攒动,但听得不真切。似乎是有人叫骂,又像是有人在哀求。哭哭啼啼,哀哀怨怨。
夙薇凉努力想睁开眼睛, 但那眼皮却像是有千金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司徒靖恒……司徒靖恒哪里……
夙薇凉焦急地想找到他,但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薇凉……我在。”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得她无法触及。夙薇凉感觉自己忽然被丢在了孤零零的雪山之上,,遍地是刺骨的冰雪,她穿得十分单薄,冷得全身发抖。
“我在这里……她在叫冷,又在发抖……快拿毯子來!”司徒靖恒皱起那剑一般的眉头,薄薄地嘴角抿成一条线,接过点寒手中的毛毯,紧紧地盖在夙薇凉身上。
不是只是堕胎吗?怎么看上去,她已经在生死边缘了?
“薇凉……薇凉……”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只盼那双紧闭着的眼眸能够睁开。
“胡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妃怎么还不醒?”司徒靖恒转过脸,满脸暴戾。
站在床边的两个太医连忙扑倒在地,回道:“娘娘身体底子薄,禁不住那药性的阴寒,现在昏迷不醒……”
“说重点!到底怎么才能醒过來!”司徒靖恒快要急疯,不是说那药非常安全吗?不是说只要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会沒有问題吗?现在是怎样?
“这……下臣这就去开方子。”胡太医战战兢兢,他也觉得奇怪,自己开的药虽然不至于完全不造成疼痛,但若要疼晕过去,也比较困难。这王妃难道喝了自己的药以后,又喝了别的药才导致的?
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救人要紧。
“靖恒靖恒……靖恒……”忽然听到夙薇凉一叠声叫人,口齿清晰声音洪大。司徒靖恒心下一喜,忙转过头來,“薇凉你醒了?”
但夙薇凉的眼睛却是沒有睁开过,她依然处于梦魇中。
太医开好药,递给墨翠道:“请姑娘立即煎好药送过來。”
墨翠不敢耽搁,捧了药就出了门。
“薇凉……”司徒靖恒不由得捧起夙薇凉的脸,入手冰凉,越发沒有温度了,“太医,你來看看,这全身沒有温度是怎么回事?”
两个太医闻言,一齐拥了上來,在夙薇凉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心中皆是大吃一惊,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皆看到了震惊。
“怎么?”司徒靖恒站起身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胡太医颤微微地顺了顺自己花白的胡子,声音有些颤抖,“娘娘……好像中了毒。”
“什么!”中毒?
连点寒都觉得有些不可思义,娘娘每日的饭菜都是由她亲自检测,沒有任何问題才会送來食用,怎么可能中毒?
除非,,
点寒将目光转向了司徒靖恒,除非下毒的人她们根本不可能会怀疑。
司徒靖恒被她那个眼神看得心神一乱,跟了夙薇凉这么久,这丫头的眼神竟然与她有着惊人的相似。
只一眼,点寒心中便有了数。但她却无法想通,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王爷要向王妃下毒?
“靖恒……”冷得浑身颤抖,牙齿打架,夙薇凉的脸色愈加苍白起來。嘴唇上已经沒有一点血色。
司徒靖恒简直是追悔莫及,便将那满肚子的怒气发在了胡太医身上,只是这事并不值得宣扬,只好铁轻了脸道:“胡太医,你给本王过來。”
还未得胡太医应答,那一把老骨头就被司徒靖恒提住了衣领拖了出去。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司徒靖恒喜怒无常,生性暴戾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胡太医虽然被他黑得如锅底的脸色与冰霜一样的目光震慑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胡太医被拖出门,倾盆大雨迎面浇下,电闪雷鸣之下,更像增加了他的恐惧。“王爷饶命,下臣真的只是开的堕胎药,沒有毒药成份。王爷……”
司徒靖恒脸色铁青,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辞幼提着剑守在门口。
“王爷……王爷……”胡太医只顾求饶,吓得面无人色,“王爷,下臣知你怀疑,但下臣性命担保,绝沒有加害过王妃。”
“你不是说,等孩子一掉,就什么事都沒有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司徒请恒怒气冲天,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她有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让你全家偿命!”
“王爷,下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辞幼见司徒靖恒已然全数失了方寸,不得已站出來道:“你配药之时,或是将药送与王爷之时,可曾遇见过什么人?或者有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胡太医已在宫中多年,恒王位高权重,量他也不敢做出如何大逆不道之事。十之**是被人陷害了去。
“这……”胡太医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脑海里尽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但想來想去,并沒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呐?
“胡太医,你仔细想想。”辞幼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已经算得上温柔了,“这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您。”
这个道理胡太医当然明白,若他沒有找出特别之处,那这毒就是他下的。个人得失是小,连累家人可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在皇宫做事就是这样,做得好,不一定要赏,但若哪天一个失手,那便可能是万劫不复。
司徒靖恒背着手,在书房里來回踱着步,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爷,下臣配药时确实沒有假过他人手,但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