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恒按了按眉心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辞幼眼中写着不解。
“你挑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等着我。”司徒靖恒轻声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就这样做。至于什么时候会去,我不能保证,也许一年,也许十年。”
辞幼轻轻地眨了眨眼,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流光在闪动。
“如果她能多活些日子,我便晚些回來。”司徒靖恒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起來吧。”
辞幼这才站了起來。
“你的伤都好了吗?”
辞幼道:“好了。”
“两天后你我去见皇兄,然后带着那几个孩子出宫。辞幼,既然你不习惯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便给你时间。我把越神堂交给你,按照夙薇凉的意思漂白,管你是改编成镖局,还是经商都行。哪天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生活了,便在那群孩子里面选一个人來顶替你的位置。”司徒靖恒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辞幼的肩道,“出去走走吧。”
辞幼脑子里此时已经是一团浆糊,只能跟着司徒靖恒转身走出了门。书房的不远处,有一个花园,一些花朵已经开败,但却依然给人一种朝气勃勃的感觉。辞幼跟随着司徒靖恒在这个楔园里停留了下來。
他知道,以前夙薇凉很喜欢这一方小天地。那里的秋千,是她最喜欢玩的东西。
可是如今这些东西还在,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辞幼实在是很想问司徒靖恒,他心里到底有沒有恨过自己的皇兄。误会了杀母之仇,将他与最爱的人活活的拆分,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但最后,辞幼还是将这些话咽回了肚子。他什么也沒有问,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司徒靖恒恨不恨司徒珞尘他无法知道,但他却知道,他不会对司徒珞尘做什么。
但兄弟两之前的隔阂,已经直接导致他们无法再在同一个环境下生活。
一个反不了,一个留不住。
他们之间,终于是到了离别的一天。
“我们家薇凉,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啊。”司徒靖恒看着那架秋千,轻轻地道。
辞幼抿了抿唇,因为不知道回答什么,所以什么也沒有说。
“你刚才说,你的伤已经好了吧?”
“是,主上。”
司徒靖恒微微叹了口气道:“虽然我相信她,但还是难免会担忧她的安慰。你去楚丞相府看一看吧,看看有沒有需要帮忙的。”
“楚丞相府?”辞幼在心里稍微吃了一惊。
司徒靖恒道:“她对点寒,可是用足了心思了。”
辞幼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他正奇怪夙薇凉不可能忽然消失不见,却不想她是去“办事”了。
“属下这就去办。”
司徒靖恒挥挥手。
辞幼欠了欠身行礼,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转角。
司徒靖恒皱了皱眉,忽然又感觉到背后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了。
夙薇凉在天黑时分终于从屋檐的阴影中跳了下來,楚丞相府沒有皇宫的守卫森严,夙薇凉这几天并沒有着急进去。她在皇城转了几天,把这城中该玩的,该乐的都去了一遍。在堵场赢了一包沉沉甸甸的银子,又打扮成男人在妓-院调戏了一回青楼女子。而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到了这里。
月亮斜斜地挂了起來,夙薇凉摸了摸鼻子,身形如同灵猫一般,轻手轻脚地到了一间朱红色的房门前。
这是一间上等的客房,看來楚丞相府对飘然挺重视。夙薇凉伸出手指轻轻地舔了舔,接着把那纸窗户桶了一个洞。警惕地看了一眼里面的状况。
飘然并沒有睡下,点着一盏灯竟然在做着女红。夙薇凉微微砸舌,这女人性子倒是挺淡定。比起以前倒是长进了不少。
夙薇凉轻轻推开门,发现里面并沒上锁,她闪身走了进去。
“我不是说了,不用你伺候了吗?把点心放在门外吧。”飘然听到了那细微的响声,连头也不抬直接道。
“哼,”夙薇凉停下脚步,在飘然的正前言站定,冷冷地看着她。
飘然的目光还是沒有离开手中的针线,轻声道:“你不是香儿?”
夙薇凉也不应答,等着她自己抬起头來。
果然,飘然在得不到她的回应以后,这才缓缓抬起头來。依然是眉如远黛,肤如凝脂。夙薇凉扬了扬嘴角,看着她。
看到夙薇凉,飘然并沒有多惊讶,只是放下了手中正在绣着的一方帕子,站起了身。
“夙薇凉。”飘然绕过桌子,向夙薇凉走近。
夙薇凉也不后退,但在转瞬间,手中的银丝便直奔飘然的命门而去。
飘然一个闪身避开,腰间缠着的红色腰带被她瞬间解开绕在手中,接着便迅猛地向夙薇凉缠去。两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在房中拉开了战争。
这四年來,夙薇凉苦练了内力与轻功。但她的冷兵器与近身博击却半点沒丢。而飘然作为南厂厂主,自然比起四年前要更加强悍。强强对绝,并不大的房间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杀气。
夙薇凉的银丝准确地向飘然咽喉袭去,却被飘然闪开,所过之处,那锋利的银丝割落了飘然的秀发。
夙薇凉冷笑了一声,再次伸手。
飘然沉了脸色,手中的那段腰带舞得滴水不露。将夙薇凉的银丝转瞬间绕了进去。
两人的兵器都注入了内力,一个拉住一头,不甘示弱。
“夙薇凉,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对你这种女人上心。只要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