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情形,就像是在围观过街老鼠一样。梓遥实在受不了了,周围全是人,围得水泄不通。她们想掉头上马车,根本没有机会。
实在没法,梓遥就只能把身上仅有的一些碎银两给了那个躺着的大胡子。
“我出门急,没有带多少银两,这是我全部的钱了,真的全给你了。你拿着马上去医馆吧,别耽误了治病的时辰。”
大胡子好像不肯罢休,但是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开了,可能感觉到对一个小姑娘这样紧逼确实不地道。
后面那男人见机行事,装好心人,过去扶起了大胡子:“算了算了,你是个长辈,不和个小屁孩计较。我们带你去医馆,好好治治。”
那群吃瓜群众,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好啃的了,就都散去了。大胡子等人一拖一摇的离开,梓遥一脸愁眉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车夫非常不解:“梓遥娘子,那人分明就是骗钱的,您干嘛要给他呢?这种人太可恶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做这种事,自己有手有脚的,不出去好好赚钱。”
“我当然知道他是骗子啊,我们初来匝道,不能乱暴露了身份。如果事情闹大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我身上已经没有盘缠了,也给不了你什么路费,你就在前面的村庄把我放下吧。”
车夫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己当年妻子被别人侵害,然后不忍耻辱上吊自杀了。潘远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去官府报案,为他取得了公道。
潘远吩咐他要照顾和安置好梓遥,自然要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样才对得起潘远的重望。
“没事的,将军已经把全部的路费都给我了的,梓遥娘子不必操心。而且也提前安排好了住处,我会准时把您送到那里安置的。”
梓遥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如此关心我,害怕我顾不过来,特意安排好了一切。是不是曾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过要与我一起浪迹天涯的呢?可是,为什么,又要留下我一个人……
暗自感伤,梓遥默默上了马车,车夫也坐了上去继续赶路。
越往里面走,路边的柳树逐渐多了起来。慵懒的伸出几个枝条,光秃秃的,就跟一片面条一样,软软的搭在路边。
花朵的花瓣早已经掉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叶子,没有一点的生气。地上还有着腐烂的树叶,和泥土几乎融为一体了。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叶子已经开始在地下孕育新的生命了。
梓遥看得有些累了,眼睛一直泛酸,忍不住,就靠在一边睡着了。依稀还能听见路边的风声,像海里的波浪一样翻涌着。
“呼呼呼……”
突然耳边就响起了比风声还要凄厉的杂音,梓遥被吵醒了。爬起来,掀开车帘一看,外面一片漆黑,带着滚滚的黑烟。
一群人在路口堵着,全是些穿着破烂的老男人,一个个头上戴着灰色的头巾,手里拿着大刀。
只听见有个人开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后面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发现了梓遥的存在,露出一排黄渍渍的牙齿,嘴边流起了口水。他碰了碰前面带头的,然后一脸的贼笑。
“大哥大哥,快看快看!那车上还有个女的!长得如花似玉好看得嘞,拉来给大哥当压寨夫人。”
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车里,刚好看见梓遥娇小可人的脸蛋,顿时起了贼心。
“拉马的,你的钱财留下,那车里的女人也给我留下!”
车夫有点慌了,回头看了一眼梓遥。面前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像一片黑压压的蚂蚁搬家。
梓遥也开始慌了,看着一群人,还是一群男人。自己身上的钱也没了,现在就只有车夫和自己,怎么才能脱身呢?
车夫一想到潘远的嘱托,不可能轻易把梓遥给出卖了,然后就放下身段对着那个大哥说:“我们是来乡下逃难的,哪儿有什么钱呢?而且我家妹子身患隐疾,可别传染了兄弟们。”
“隐疾?管它什么疾呢,劳资打过官员,杀过敌寇,上过刀山下过火海!我有什么怕了?我命大着呢!不怕!”
其余的人就跟着附和:“对对对,大哥英勇,大哥无敌,大哥最棒!”
那男的看着兄弟们追捧自己,开心得不行,露出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然后享受呼声和荣誉以后,又看向了车夫。
“别跟我废话,把东西和美人留下,饶你不死。不然的话,我要你死无全尸!”
车夫看着这些人来势汹汹,看来是志在必得,可是自己又不能让潘远失望。于是乎,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使劲一挥鞭子,狠狠抽在马儿身上。
马儿惊了,一个劲的往前跑去,吓得前面的人立刻散成了两堆。那带头的大哥不高兴了,怎么能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领着一群人举起刀追了上去。
尽管那马儿跑得很快,但是地势崎岖,前面一片漆黑,实在找不到方向。只能一个劲儿的乱冲,最终冲进树林里。
因为被树卡住了,那个轿子给撞在了树上。马儿更惊慌了,直接使劲的挣扎,最后脱离了马车,独自往远处跑去。
马夫也被震了下来,梓遥却在轿子上死死抓着柱子。突然被卡住的树子,被轿子给压断了,“咔嚓”一声就滑了下来。轿子就沿着斜坡,一直往下滚去,梓遥被颠簸得上下摇摆,浑身是伤。
马夫已经被撞晕了,直直的躺在了树边。那群人没有看见轿子,只是跟着马奔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