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犹豫了片刻才皱眉接口,“主子,安玉轩武功不弱,以我一人之力不能与之抗衡,还是让三九回来保护你才是,且不可大意。”
“呵……三九?我那小阎王还不够他受的,你真以为他那个象你们那个一样,只除了心眼多点而已?那个小阎王是能把天也翻过来的,他现在指不定多头疼呢!”
“……凝少主极其懂事,只是……”残影眉心紧锁,寻不出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
慕轻烟白了他一眼,“只是不爱说话,冷得象块冰,可对?”
“主子英明!”残影无奈的点头。
“也不知我到底生对了还是生错了,一个就象只坏心眼的狐狸,没个闲着的时候;另一个就象块冰,怎么都捂不热,唉……”
残影忙为左凝开脱,“少主还小,长大一些自然会好的。”
“好?她老子就这德行,她能好到哪去!”慕轻烟嗔了残影一眼,半晌后才缓下心头的烦恼,“唉,给我照顾好她,到底还是太小,我岂又忍心。可是现下时机不对,安信楼与楚璃合谋,一日不除就一日不得安宁,也只能如此,你回罢。”
天还没亮,玲珑便内闹腾开,琥珀劝着哄着说了两回,总算安静了些。
今日天气晴好,院里的蔷薇开得如火如荼。慕轻烟在窗口张望了一回,索性自已穿了衣衫,净了脸下楼往花架底下去了。
“小姐!”玲珑握着一把布条从葡萄架那头跑过来,喳喳呼呼的往慕轻烟身上看了一回又围着转了半圈,“珊瑚没给您准备衣裳?”
慕轻烟挑着眼角睨了她一眼,“我这不是穿着衣裳呢,你又鬼叫什么?”
“小姐,今日端阳节呢,不去莫愁湖看龙舟赛?”玲珑眨着大眼睛带着三分乞求的问道。
慕轻烟微怔。
“今日端阳?”
玲珑不可置信的看了慕轻烟一回,“小姐,您该不会是忘了罢?”
“忘了就忘了,有何稀奇的!”慕轻烟将一枝有着五六个花朵开得特别灿烂的蔷薇连枝折了,小心的拔掉花刺,斜插在玲珑的发髻上,侧头打量了一回,“你就象这蔷薇,高兴时火红一片,不高兴时便要扎得人出血。”
玲珑摸摸头上的花枝,美目微嗔,“小姐就会编排人,今年的龙舟赛皇上也会去的,小姐不去吗?”
“不去,也不想去!昨夜不曾安睡,我上楼再睡睡,不许你再闹了。”慕轻烟听她句句不离龙舟赛,知她想去凑个热闹,故意冷着她。
玲珑在她身后泄气的撇嘴,却不知慕轻烟笑得一脸得意。
琥珀看着自家小姐唇畔未加掩饰的笑,“小姐,你又欺负玲珑了?”不由得心疼了玲珑一回。
慕轻烟不置可否,依旧笑得象个得逞的小狐狸。
“车已备下了,小姐几时出发?”朱砂从院外回来,“王妃说今年不去看龙舟赛了,说是不想让王爷担心。”
慕轻烟收回即将迈进门的一只脚,转身往院外便走。
“小姐,小姐?”朱砂唤了两声,见小姐不理她只得求助身旁边的琥珀,“姐姐你说,若王妃不去,小姐是不是也就不去了呢?”
琥珀看了一回天色,“不会,你上去让珊瑚备好衣裳首饰,等一下小姐回来换了衣裳就该走了。”自已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朱砂莫名其妙了一会,进门去找珊瑚和珍珠。
三人刚收拾下了东西备着,慕轻烟就回来了。
“想去的都去换了衣裳,别让你们的王妃等太久。”慕轻烟将沾了露水的袍子脱了,任由珊瑚将一件新衣套在她身上,转头吩咐道:“朱砂,你去唤了玲珑回来,就说迟了便不等她了。”
朱砂答应着欢喜的去了。
卯时,京中往来于莫愁湖方向的街路上早已人满为患。从官到商,从富户到百姓,将一条朱雀大街塞个水泄不通。那条通往莫愁湖的水路上,大小船只拥挤在一起,行不开划不动,大吵大闹不可开交。
“怎会如此多的人?”慕轻烟蹙眉,心中十分不愿意凑这份热闹,却偏又得了安玉轩回京的消息,她不去露一面还真不合适。
玉染晴笑着拍她的手背,“没办法,国泰民安皇上圣明,人民安居乐业时,这心中自然滋生出许多法子取乐;龙舟赛每年只端阳日一回,比之旧时却更加热闹了些。且今年皇上出巡,赌注怕不是往年的倍数了。”
慕轻烟忽然想起了什么,“菱儿和雪初可还有往来?”
“有是有,菱郡主出嫁便鲜少出来走动;雪初一年到有八个月是在吴郡的,入赘的夫婿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也帮不了她什么忙,每见一回她都要更憔悴些,唉!”玉染晴唉叹,“当初她也是不愿意的,可言大当家的那脾气你是知晓的,怎容得雪初反对,急急的便订下了,如今虽有悔意却也晚了。那年雪初小产后便再未有孕,那位姑爷子也常不着家,听说外边有一个,只没亲眼见过。”
慕轻烟恨恨的锁紧眼角,薄怒着,“雪初就不管管,由着他胡来?”
“我也曾问过她,她说反正也不爱由着他去罢,再不济便合离。”玉染晴轻托着自已的肚子,“每个人都有她的宿命,当初我们年少时,所有人都曾羡慕过你。”玉染晴弯着眼睛,“你又丑又顽劣,南宫胤却是弈剑山庄的嫡子,除身份匹配外,所有人都说你会误了他的前程。”
慕轻烟斜了她一眼,自已忍不住先笑了。
“连我在内,谁又想得到真正的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