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消失了。
残影动用了游龙信阁最紧急的情报传送方法,招凤凰城外紫竹林的沈洛辰速来救命。
消息送出去的当天四更,沈洛辰衣衫狼狈的出现在清觞酒庄。
看到他的出现,残影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下稍安。
本是一身白衣如画中公子的他顾不得清理自已,快步进到未央房中,执手搭脉。眼睛里的疼痛瞬间便弥漫开来,散落周身,整个人如痴如狂。
如女人一般细白的长指不停的变换位置,极其仔细极其小心。半刻后才抬头打量她,她瘦了好多,自上回中毒后便知她身子不同于别人,可也没这般不堪;一年未见,她怎地就这般病弱了,是谁的孩子?那个男人如今又到哪里去了,怎地都不管她。
将被子给她掩好,回身看向残影,“麻烦烧几个炭盆来,留一条窗缝透气即可,其余门窗皆闭了罢!”
残影慌忙去张罗。
沈洛辰出了内室往厅上书案前坐定,将一只狼毫细笔填饱了墨却迟迟落不了笔,略显秀气的眉毛拧得变形。几翻犹豫后才在那极好的小笺上写了一张方子,吹干了墨递到进门的残影手上,“先按此方煎两副药,明日再看!”
残影将沈洛辰请进了旁边一间屋子,准备好了水和换洗的衣袍让他洗漱,这才出门小跑着下楼去了。
两副药喝下后,未央在天亮时幽幽醒转,环目四顾,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沈洛辰,嘴角便溢出一抹笑痕。
沈洛辰看着她眼睛里的那抹笑意,心里瞬间便激荡起来,自已多久未曾见过她活泼的样子了?看着如今这样的她,他几乎不敢将她和彼时的她相比。那个明媚而鲜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未央,那个调皮顽劣的未央,那个活泼赖皮的未央,种种过往显得尤为珍贵。
沈洛辰的眼角便有了泪滴落下来。
未央艰难的抬手去拭他眼角的泪,小小声的问道,“沈洛辰我是不是快死了?”
沈洛辰将她的手攥进自已的手中,又一滴泪滴在两个相握的手上。
“别胡说,有我在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沈洛辰将未央的手又掩回被子下,起身往外室走去。
这一次,他半丝不见犹豫的写下一方,喊了门口的残影递了出去。
未央喝了药又睡了,睡着的样子极为疲惫,眉头一直蹙着不见舒展。
夜半,左擎回来了。
带着一身妖艳的红,神情漠然。
见到沈洛辰半点不讶异,似是他早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沈洛辰,我有事情要请教!”左擎站在门外并不进来,以眼神示意沈洛辰出去说。
沈洛辰放下正在拨弄炭火的铁钩,不疾不徐的走出门去,低声和残影说道,“仔细看着她,醒来了立刻喊我!”
残影点头答应下,他们才进了三楼最远端的那间房中。
花浔他们都已经见过了,左擎开门见山的说道,“她非药石能救,我和花浔想了一法,需要借助你的药理共同施为。”
沈洛辰凝眉不语,眼睛看着窗外。
花浔开口道,“我是她的表哥,自然不会害她,她身上的蛊虫不同其它,当年父亲为救姑姑,放光了姑姑的血也未能逼出蛊虫,最终姑姑因此蛊而亡故。”说着话他看向左擎。
左擎接过话去,“我练出一颗药丸,能逼蛊虫入胎中去,只要在合适的时候落了胎就能救回她来。不过……”左擎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沈洛辰终于回神看向他二人,淡淡的开口,“我不知能让她多活几日,但所有事情皆以她的意愿为第一,等她醒来只要她愿意,在第几个月落胎我都能做到不伤她根本。”
一时间三人不语,沈洛辰轻轻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左擎往床上倒去,此时若再去看他,便能轻易看破他硬撑下的疲惫,想来为了这一颗丹药又是几夜未眠。
花浔陷入沉思中。
直到左擎几乎睡着的时候,花浔才开口问道,“当年,你不惜受伤也要抢那两粒蛇王果,为的就是这绝情蛊吗?”
左擎一时敛起呼吸,只不作声。
只听花浔再次说道,“蛇王果只在蛇王谷里生长,花果一体。也只有蝴蝶谷中的冰蓝蝶采下花蜜才能入药,或蛊或毒皆出自蝴蝶谷中,你是如何得知这等秘密的,即便拼了命也要夺了那两粒果去?”
花浔声音肃穆了几分,“你到底是谁?”
左擎翻身向着床里,半天才回了一声,“我是那个能救她命的人,你只记得小爷不会伤她便可,其它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探究,必要的时候……”
左擎还是一如从前的肆无忌惮。
花浔知他再问不出所以然,便起身出去了,顺手给他关了门。他看得出左擎眼下厚重的阴影,知他为了那粒药丸定是费尽了心机。
天亮后未央醒了。
她坐起身来伸了伸腰,觉得精神尚好,有点想念起露儿的玫瑰饼来。
伸脚穿了鞋子下地后才发现窗口榻上蜷缩着的人影,那张榻是她平日里躺着看书的,沈洛辰的身量比她高出许多,睡在那上面明显感觉到了不舒服。
“沈洛辰?”未央弯着腰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却不见他有动静,抓起散在榻上他的发便去搔他的鼻子。
沈洛辰在她醒来的时候便知晓了,他却龟缩着不太敢去看恹恹的她。
谁知她竟然穿了鞋子下床,还有力气凑过来调皮,心顿时融化成一弯碧水,微微的荡漾着涟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