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未央幽幽的说道,“如今最棘手的不是宁古关,有寒哥哥和珏哥哥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事。”
残影抬起头看向未央小声说道,“少主,你是担心南诏联合西唐联手来攻?”
未央长叹一口气,“如西唐倾全国之力发兵来攻,东楚危矣!”
“西唐国富兵强,自来和东楚和平共处,如今东楚内乱他若强兵来袭还真是难以抵挡!”残影一时也忧心起来。
“四国之中唯有西唐无内忧,所以养就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强国;西唐君主自来后宫只有一后再无妻妾,严守嫡传以扶正统,几代以来皆为单传。”未央眼中有赞赏一闪而过。
残影看未央拿起茶盏蹙眉看了看又放下了,便起身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端到眼前。
“少主,听说西唐的皇子是养在民间的,自小习练安民治国之道,并不娇惯。”
未央喝了几口热茶,心头的烦闷稍减。
“嗯,不过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皇子,倒是比养在深宫的还神秘些。”
残影笑道,“有趣!”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凝眉看向残影,“影,你还记得在燕北我交给你的那两件东西吗?”
残影当即点头,“少主,你不是说那是萧野识别身份的重要物件吗?我都收在紫竹林里了。”
“传信回去,让人快马将那件犀角器送到宁古关交给寒哥哥,或许有大用处。”未央喝尽了杯中的茶,阻止了残影再添的举动。
“是,这便去办,少主您歇息罢!”残影起身关闭了窗子,出了画堂往旁边自已的屋子去了。
夜深后,未央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床帐顶发起呆来。
京城。
楚靖一头银丝和落在房檐的雪融为一体,比之半年前似乎老了二十岁,身子虽然还硬朗却也有勉力支撑的艰难。
大殿上,太子和璃王的人自成一派争论不休,吵得楚靖心烦意乱。他风寒数日未愈,细看之下高大的身形已经有了微微的佝偻。
风雪中有一个宫装女子提着食盒,步履不受雪地潮滑影响稳稳走来。
“靖王爷,这是皇太后命奴婢给您送来的,请您趁热喝了。太后说听着您咳了有些日子了,一直未好,特命太医下的方子。”宫女恭敬的请靖王爷进了偏殿,亲手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楚靖回神,怪不得早上在大殿门口碰上了太医院首座,还闲聊了几句才别过。
“替本王谢过太后,她的心意本王领了!”楚靖声音微涩,连日宿在禁宫中,无人发觉他咳得严重了些。
看着楚靖喝了药,宫女弯身行礼后退出偏殿回去复命。
慕征手提一杆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自凤翔关拍马而出,昨日接到消息,西唐国伐木开道,点兵出了边境奔凤翔关而来。
五十年未上杀场,他仍旧精神矍铄,骑在马上的背影笔挺,只是长髯垂胸不复当年。
快马进山,行百里后突破阵法进了一处山坳。
“将军!”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单膝跪倒,声音哽咽。
慕征翻身下马,亲手扶他起来,声音威严道,“不必再行此大礼,今日我只是来瞧瞧小辈在此胡闹了些许年,到底闹出些什么名堂没有,你随我且去瞧瞧罢。”
那人起身,抱拳赞道,“将军,慕家无lùn_gōng子还是小姐皆是少年英雄,吾辈信服!”
慕征心里受用,脸上仍旧严肃着随那人进了山坳。
此地屯着十万精兵,他出入竟是丝毫感受不到喧嚣,无论走到何处皆是静悄悄的。
“人都出山了吗?”慕征凝眉问道。
那人恭敬回道,“将军,所有人分散训练,两位少主要求行军无声,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安静些,请将军往后山去看。”
慕征点头,随那人转过一道山梁便看见一处练兵场,所有人皆宁神专注,丝毫不受外来因素影响。
慕征不由得赞叹,他兄妹二人比之自己当年强上许多。他那时只知道上阵杀敌,却不懂精养兵力,这处所屯之兵,可以以一抵十。
来去匆匆,日落前慕征回到了凤翔关上。
凤烬陪伴着慕征用了晚膳,又向慕征请教了阵法。
慕征喜欢他的好学,所知之事尽数详解,使之受益匪浅。
凤烬比慕轻寒大两岁,三年前安插进了凤翔关任守将。他自幼年被公子问痕捡回紫竹林,一身武功皆是公子问痕亲传,替慕家守护着凤凰城。
他是公子问痕唯一的亲传弟子,公子问痕过世后,慕征便接下了教习之责,和慕轻寒一般无二,包括家传奇门之术。
凤烬生得虎背熊腰极为壮硕,心思却不象他外表那般唬人,倒是害羞得紧。除了慕轻烟闹得他习惯了之外,但凡和女子相处便沉默不语。
三年前,他向慕轻烟要了她的两个武功不弱的贴身丫鬟水晶和翡翠,希望能帮自已掌管守将府内的庶务。可是他到好,见到两人就躲,每回慕轻烟来了水晶和翡翠都要告上几回状。慕轻烟不以为意,该怎么闹还怎么闹,只是变本加利得多些。
凤烬也不放在心上,只要有好东西都给两个丫鬟,让她们收着等烟儿来了给她玩。
慕轻烟每每如一拳打在一堆棉花上,怎么打他也不生气,挫败得很。
他自知烟儿的好,从她懂事起,他身上的衣袍,配戴的饰品样样都是烟儿亲自挑选的,即合时宜又不显张狂。往往内里的衣衫比外袍还贵重些,连束发的玉簪也选了不显眼的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