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做彼此的死党,就看彼此愿不愿意借东西。

这是我跟我的三个死党在过去三十五年间最真实的写照。细细算来,我们相互借过许多东西,大到房子车子小到一针一线,可谓是无所不借,无所不能借。

唯独老公这个东西,实属首次。

大概是因为从前没有过这等先例,所以我才会表露得如此焦虑。不无夸张的说,从借出去的那一分钟开始,我已经在望眼欲穿的盼着加菲猫快点把他还回来。

呃,这大概就是人之常说的物以稀为贵吧。

盘腿坐在25楼的客厅里,我吃了一碗泡面,看了两集电视连续剧,喝了三杯绿茶,中途还抽空去大露台张望过四次,等意识到我竟然干了这么多无聊且无趣的事后,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可我仍然焦躁的睡不着。

这种糟糕的感觉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我心高气傲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眼撞见姜北笙那只深棕色的公文包。心头一颤,宛若聊斋志异中所有鬼魅故事描叙的那样,午夜十二点,是妖魔鬼怪的盛宴,我怀疑这只包就是其中一只。

鬼使神差的将它拎了过来。

二十八岁那年,菜菜子深信她的独生女随时都有被人娶走的可能,开始日日对我耳提面命的灌输为人妻之道。最让人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成熟自信的女人从来不会偷偷摸摸对男人的包下手,一定要在四下无人时光明正大的翻。

我深以为然,学以致用。趁着此刻四下无人,光明正大的打开一看,除了一台黑色超薄笔记本电脑,内夹层外夹层再也翻不出其他任何私人物品。

我将笔记本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再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牢靠的位子坐好,满心以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绞尽脑汁也难攻破防线,没想到,电脑根本没有设密。

这太诡异了。

能这样行事的人,要么是心思单纯亦如天上飘过的白云,要么就是在施展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阴谋诡计。根据我对姜北笙现有的了解,他有且可能只会是后者。

但凡是个聪明且理智的人,面对这种诱惑,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关掉电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我显然高估了我的理智,也低估了姜北笙的歹意。

望着用我扒他裤子照片做屏保的页面上,那一字排开的文件夹,我的心犹似被一只手攥得透不过气来。

每一个文件夹都有一个熟悉到令我胆颤的名字:“狐狸”“蚊子”“加菲猫”“芸豆”“格格”“魏老师”“钟兴兴”“莫佳”“赵宇宁”……

看到“赵宇宁”这个名字时,胆颤成了毛骨悚然。

赵宇宁是芸豆的老公。

芸豆27岁的时候,豆妈十分焦急,托了许多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亲戚朋友,请求给芸豆介绍对象。

那年七月份,29岁的赵宇宁见过芸豆后,比其他候选人更显热情的展开了追求,三个月多后,他们终于赶在芸豆27岁结束之前,扯证结婚将终身大事顺利完成了。

三年后,芸豆赶在她30岁之前,利落的将这段婚姻彻底结束了。

自此之后,赵宇宁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被我们深恶痛绝,且绝口不再提及。

我敢肯定,我跟姜北笙接触后,绝对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他到底是从谁口中知道呢?又为什么要调查他呢?

这些调查是在认识我之后?还是之前?

我率先点开了“狐狸”这个文件夹。

里面又有十四个子文件夹,命名从22一直持续到35,我随机打开了28,空的。

又点了一个31,依旧是空的。

我退出来,点了“芸豆”,同样有着以阿拉伯数字22到35命名的十四个子文件夹,随手点了一个,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

这些阿拉伯数字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是年龄吗?

如果是年龄,为什么要从22岁开始,却不是1?

我咬着唇,眉头紧锁。

电脑不设密,却从北京一直带到了这里,很明显,姜北笙是希望我打开电脑察觉到这些文件夹的存在。

既然是故意让我察觉到这些,那为什么要又将内容清空呢?

这些空了的文件夹里曾经放过什么?

我一头雾水,整个脑子就像浆糊一样,完全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平时悦耳动听的铃声,此刻犹如一个狰狞的鬼魅,手提血淋淋的铡刀,直接将夜的宁静撕破了,奔腾狂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没有任何迟疑的将电脑关掉,并塞回了公文包。

这才心有余悸的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加菲猫失控的声音好比一辆强行踩刹控制车速的车子,发出可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伍小柒,出事了,你赶紧过来。”

很多年后,我还记得我当时的那份恐慌。

那是一种心头珍视的人,突然要消失时,陡然生发出的错然与痛惜。

我想,我或许知道桃花香自哪里了。

“怎么回事?”

我跌跌撞撞赶去酒店找到加菲猫时,她正抱胸靠在包厢外的过道里抽烟。一见我,颓废得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才重新燃起希望,利索的将烟头掐了,指了指包厢,愁眉苦脸道:“你老公喝醉了,不准任何人碰,又不肯离开,急死我了。”

“只是喝醉了?”

我顶着一头冷汗,难以置信的张嘴问道。

“嗯,”加菲猫若有似无的斜了


状态提示:第七十四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