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柒与姜北笙婚前协议第三条第一款:不得在任何情况下以任何借口探究彼此过往。
姜北笙揶揄我不用对他解释,这份揶揄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我心里总有几分不太愉快。这种不太愉快就像我家的鸡被人无缘无故扯了一根毛,我明明知道,有没有这根毛都不会影响我家鸡的下蛋效率,可我就是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不生气。
或许这就是婚姻吧,每天都在上演男人与女人对同一事物不同认知的看法。过得下去,就叫磨合;过不下了,就是战争。婚姻之战,无须国家大事一般惊天动地,不过是在琐碎的鸡毛里揪着蒜皮互不退让。
我坐在车里,两眼绝望的盯着站在车外接电话的姜北笙,开始后悔今天出门之前为什么不看看黄历。
十五分钟后,姜北笙匆匆回到了车上。
“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赶回上海。”
我轻飘飘的呃了一声。
十六分钟前,就在距离菜菜子家还有两个红绿灯的路口,姜北笙的电话响了。
他匆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突然变得复杂,我一时没将自己的好奇心克制住,偷偷跟着瞅了一眼,无名无姓没有任何标识,不过是一串普通的阿拉伯数字。
这样的来电讯息,我只会当成卖房的与卖电话套餐的,二话不说直接摁掉。姜北笙却出乎意料的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他一手拿手机,一手拉车门,与他接完电话回到车上时的神情一样,是匆匆下的车。
以女人的思维角度去分析,一个不能备注却又熟悉到一眼就心知的电话号码,呃,除了厌恶的人之外,就只剩不能见光的秘密情人。倘若真是这两者其一,以我跟他的关系,他实在没有必要背着我去接。
姜北笙将我请下车后,我当机立断的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菜菜子取消午餐之约。
第二个,我打给了曲炜。
曲炜是我高中同学老公的哥哥给我介绍的第三十八任相亲对象。相亲的时候,他四十一岁,今年四十二岁,离异,有一小孩,具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忘了问。
并非我对离异有小孩的相亲对象心存敌意,实在是这个人不适合当老公。
相亲地点,他选的。在城南新区农贸市场隔壁一家大排档里。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家大排档,可他却还未到。排档老板娘很抱歉的从昨夜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宵夜餐具里,随手捞起一只油腻腻的杯子,在自来水龙头下洗了大概有三下,许是见我眉头皱得有点厉害,又客气的从厨房提来一个热水瓶,将杯子内外冲了一遍。然后,倒入茶叶,泡了一杯袅袅升烟的绿茶给我端送过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杯袅袅升烟的绿茶,等成一杯无人赏识的冷茶,叹了口气的功夫,曲炜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是曲炜。”
等人不可怕,等一个不懂得对你好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出于对介绍人的尊重,我耐着性子听曲炜絮叨了十分钟。十分钟后,不是我对介绍人的尊重有所变化,也不是我的性子被磨到再也坐不下去,而是这哥们接了个紧急电话。
“真抱歉,今天本来是我轮休,可有几个同事被临时抽去办案了,所里人手有点不足,这……这电话是出警电话,我不得不走,呃,下回,下回你定地方。”
我大概能明白,他妻子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我们之间自然也就没了下回。
所以,当曲炜误以为这通时隔一年才姗姗迟来的电话,就是他当初与我敲定的下回时,我的尴尬不比他少一分。
“我心里就一直奇怪,想着,哪有姑娘把相亲的地方定到派出所来?呵呵……”
曲炜目测一米七上下,身材微胖,脸型却偏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边给我泡茶,一边自嘲。
早听介绍人提过,曲炜这个人,别的优点不突出,性格好却是有目共睹。我与他虽只有一年前那短暂的十分钟交情,但他这个优点,我必须认同。
“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冒昧了。”
“不会不会,怎么会冒昧。”曲炜搓着手,快人快语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我喝了一口茶,将杯子小心在桌角放好后,难为情的咳嗽了一声:“我……我在派出所也没有认识的人,这种事,又……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去你们服务大厅咨询,所以,所以……”
一想到要跟曾经的相亲对象坦白,我此行目的,旨在调查自己今天刚结婚的丈夫是否为网上通缉犯时,我就觉得十分的难以启齿。
这份难以启齿持续大概有十三分钟的样子,曲炜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像一道催命符,尖锐的响了起来。
我一时情急,总算是将意思说了出来。
曲炜手一抖,刚拿起握在手里的话筒,哐当一声,掉了。
离开派出所时,曲炜望我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一种“幸好我们没戏”的小庆幸。
晚上八点,我果然被我的死党们无情嘲笑了一番。
蚊子抛来一个飞吻:“这种事,你在结婚之前做,是谨慎;在结婚之后做,是愚蠢。人家曲炜对你从此另眼相待,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芸豆赞同道:你跟姜北笙的婚姻属于典型的闪婚,是建立在彼此没有任何感情的基础上,在这样的婚姻里,缺乏信任与理解才是你们日常生